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拜访过一位圣人。他住在山那边一个幽静的林子里。正当我们谈论着什么美德的时候,一个土匪瘸着腿吃力地爬上山岭。他走进树林,跪在圣人面前说:“啊,圣人,请你解脱我的罪过。我罪孽深重。”
圣人答道:“我的罪孽也同样深重。”
土匪说:“但我是盗贼。”
圣人说:“我也是盗贼。”
土匪又说:“但我还是个杀人犯,多少人的鲜血还在我耳中翻腾。”
圣人回答说:“我也是杀人犯,多少人的热血也在我耳中呼唤。”
土匪说:“我犯下了无数的罪行。”
圣人回答:“我犯下的罪行也无法计算。”
土匪站了起来,他两眼盯着圣人,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然后他就离开了我们,连蹦带跳地跑下山去。
我转身去问圣人:“你为何给自己加上莫须有的罪行?你没有看见此人走时已对你失去信任?”
圣人说道:“是的,他已不再信任我。但他走时毕竟如释重负。”
正在这时,我们听见土匪在远处引吭高歌,回声使山谷充满了欢乐。
——纪伯伦
习惯是很难打破的,谁也不能把它从窗户里抛出去,只能一步步地哄着它从楼梯上走下来。
要挑错总是容易的,只要你有这种癖好。从前有个人挑不出他的煤炭有什么毛病,就抱怨那里面含着史前期的蛤蟆太多了。
亚当不过是个人罢了——这就说明了一切。他并不是为了苹果而吃苹果,他之所以把苹果吃掉,只是因为它是禁果。错就错在那条蛇不曾被列为禁物,否则他也会把蛇吃掉的。
——马克·吐温
有三种最有把握的办法,都可以使一个作家高兴。这三种办法的恭维程度是一个赛过一个的:一、向他说,你已经读过他一部作品;二、向他说,他的书你全读过了;三、要求他把将要出版的作品的原稿给你拜读拜读。第一种方法可以赢得他对你的敬意;第二种方法可以赢得他对你的赞赏;第三种方法可以使你成为他的心腹之交。
——马克·吐温
勇敢是抵抗畏惧、控制畏惧的本领——毫无畏惧并不能算是勇敢。一个生物如果没有一点胆小的心理,那你说他勇敢,就不能算是一句恭维话,而只是把这两个字用得不恰当罢了。试想想跳蚤吧——如果不懂得畏惧就算是勇敢的话,上帝所创造的一切生物中最勇敢的莫过于跳蚤,它的胆量比其他一切生物要大得多了。无论你睡着了或是醒着的时候,它都要侵害你。虽然以身体和气力的大小而论,你比它不知要大多少倍。好像全世界的军队合拢起来与一个吃奶的娃娃相比一般,但是它却满不在乎。它日日夜夜、整天整夜都生活在危险的境地,时时都有遭到死亡的可能,它却并不害怕,就像一个人在千年以前受过地震灾祸的城市的街上行走,并不感到害怕一般。我们认为克莱武、纳尔逊和普特南都是“不知什么叫恐惧”的人,可是谈到他们的时候,还应该加上跳蚤——并且还要它领队才行。
——马克·吐温
借钱给一个敌人,你会赢得他;借钱给一个朋友,你会失去他。
——富兰克林
让你的不满成为你的秘密——如果让世人知道了,他们会看不起你,而且会增加你的不满。
——富兰克林
许多人抱怨自己记性不佳,几乎每人说自己判断力差。
——富兰克林
玻璃、陶瓷和名誉都很容易破裂,而且永远无法弥补。
——富兰克林
黄金时代永远是现在的时代。
——富兰克林
如果你自家的窗户是玻璃的,就不要向邻居扔石头。
——富兰克林
世上最高尚的问题是:我能做什么有益的事?
——富兰克林
若要在死后尸骨腐烂时不被人忘记,要么写出值得人读的东西,要么做些值得人写的事。
——富兰克林
不要出卖道德去买财富,也不要出卖自由去买权力。
——富兰克林
让你的小孩先学会服从,其次才学你要他学的东西。
——富兰克林
如果你损害良心,良心就会向你报复。
——富兰克林
把你欠的还掉,你就知道什么是你的了。
——富兰克林
不要把你知道的一切、你欠的一切、你拥有的一切,以及你所能做的一切都向人公布。
——富兰克林
狼只是偶尔吃羊,而人却吃了千万只羊。
——富兰克林
人的舌头既软又没骨,但它可敲断人的脊梁骨。
——富兰克林
若是怕干坏事,别的就都不用怕了。
——富兰克林
与狗一起躺下的人,起来时满身跳蚤。
——富兰克林
请听又穷又跛的理查一句话——凡以愤怒开始的事必以耻辱告终。
——富兰克林
让你的孩子住嘴,他就很快学会说话。
——富兰克林
不能服从的人,就不能指挥。
——富兰克林
法官应服从法律,人民应服从法官。
——富兰克林
守株待兔者,美餐无保证。
——富兰克林
你把商店管好,商店管你吃饱。
——富兰克林
对上级谦恭是职责,对平辈谦恭是礼貌,对下级谦恭是高尚。
——富兰克林
以鱼待客三天之久,鱼和客人都会臭了。
——富兰克林
财富不属于拥有它的人,而属于享受它的人。
——富兰克林
人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明白事理,而是通过日后的耳濡目染,品尝甘苦,切身体验,才日渐成长,才得以明辨人世间的善恶。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终会成为智者。当然,能够铭记有识之士教诲的人,自己也将成为一个明智的人。然而每一位明智的人并不一定都是成功者,只有记取有识之士的经验之谈,尽量避免出现错误,这样才会成功,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当一个人在聆听智者教诲时,倘若过分陶醉,兴奋不已;或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抑或不甚明了,也不再请教;即便当场叹服确是真知灼见,出得门去便置若罔闻,凡此种种,听与不听有什么两样?
正如一位学者所云,与其向这种不知良言价值的人们说教,还不如养一头能认出你这个主人的牲畜快活。真乃不幸而言中也。
——阿拜
众所周知,命运与前定无可改变。
人有一种特性曰厌倦。它是同人的命运一道与生俱来的东西,并不是有谁自己占卜求来的。人一旦陷于其中,便难以自拔,即使你下了决心奋力去摆脱它,也只是一种枉然,它终将会来制服你。
若是一位理智健全、头脑清醒的人稍做留意,不难发现,人们还有什么不感到厌倦的东西?无论是面对吃喝玩乐,还是面对炫耀与虚荣、婚宴聚会,甚至妻室,都会或多或少让人厌倦。因为总会从中看到一些缺陷与不足,于是,愈发地心灰意冷起来。
世上的事不可能一成不变,人的精力与生命亦然。对于每一位凡人,真主并没有赐予他一种永恒,那么,他们的情感又怎么会永恒不变?
然而,真正的厌倦当属那些无所畏惧、且见多识广、对一切都品味过、领略过、懂得其价值与徒然的意义的大智若愚者。而那些深谙生命之无常、人世间欢乐之短暂者,更当对人生感到厌倦。如此说来,愚昧与无忧无虑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阿拜
凡人很难摆脱一种自傲情结,只不过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程度不同罢了。我以为自傲有两类:一曰清高,一曰炫耀。
所谓清高者,是自视比他人尊贵;或者生怕被别人视为无知、冒失的自吹自擂者,没有修养的寡廉鲜耻之徒,贪婪而毫无信义的小人,妖言惑众、行骗有术的顽劣之辈。生怕自己沾染了这些恶习,洁身自好,傲视这些芸芸众生。这种秉性当属那些品德清贵、出类拔萃的智者。他们并不在意别人是否赞誉,孜孜以求的却是不想听到他人的微辞。
至于自我炫耀者,从不去劝止他人的赞誉,甚至渴求赞誉,期望听到人们说他富有、勇敢、精明、干练。无论如何,总是渴望听到赞誉之声,从而忘却了应当劝止这种赞誉。何止是忘却,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意识。
——阿拜
高尚的人所得比所求少也会满足;卑贱的人所得比所求多亦不知足。
——阿拜
为利私奔波的人,与畜类无异;为民操劳的人,才会受主喜悦。
——阿拜
如果我有行使法律的权力,我将割下那些宣称人的秉性不可改变者的舌头。
——阿拜
被人唾弃的孤立者,无异于行尸走肉,一切烦恼均与他相随。世上的苦难与众人相伴,不过欢乐与快慰也与众人同在。有谁能够忍受前者之苦,又有谁不为后者沉沦?
——阿拜
没有不曾经历过磨难的人,只有弱者才会感到绝望。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磨难也不会永恒存在。在冰封雪盖的寒冬之后,绿草如茵、碧波**漾的盛夏已为期不远。
——阿拜
显赫的爵位有如高耸的峭壁,雄鹰凭着双翅飞上绝顶,毒蛇凭着耐性也能爬上峰巅。惯用伎俩的人善于凭空吹嘘,而那些喜欢轻信的人常常信以为真。
——阿拜
世界犹如海洋,时代犹如劲风,前浪如兄长,后浪是兄弟,风拥后浪推前浪,亘古及今皆如此。
——阿拜
凭着鸿运超群的帝王,不如凭着智慧超群的庶民;倚老卖老的长者,不如自食其力的少年。
——阿拜
虚伪的朋友犹如人影,当阳光高照时,你无法摆脱他;当乌云压顶时,你又无法找到他。
——阿拜
对不善交往的人可以倾心交谈,对交际广泛的人可以友好相处,对无忧无虑的人要小心提防,对不幸的人要真诚相助。
——阿拜
无可奈何的愤怒,不着边际的爱情,没有门徒的学者,皆为枉然。
——阿拜
我发现区分智者与庸人有一点明显的不同。
首先,人来到世上,对周围的一切并不会无动于衷。一个人对自己兴趣所至一旦执著追求,终会在他人生之旅留下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于是,智者全身心地投入他所认定的事业中,致力于不断追求,不断探索,乐在其中。对他而言,可谓人生无悔。
庸人往往漫无目的,庸庸无才,碌碌无为,虚度光阴,虚度年华,虽终日后悔不迭,但也于事无补。年轻时总喜欢朝三暮四,显得无所不能,似乎对他来说韶光不逝,精力永远旺盛。然而当他真正追求某一项事业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力不从心,只能徒叹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再者,过于热衷某一件事,这会使你产生一种癖好。每一种癖好自会有它的痛苦。当你实现或接近实现你的癖好时,会令你陶然入醉。
而每一次陶醉都会导致你有所疏失,甚至失去理智。于是,给那些搬弄是非者以评头论足的可乘之机。
每当这种关头,智者丝毫不会惊慌,既保持了清醒的头脑,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依然孜孜以求。
庸人则早已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却又不顾首尾,目空一切,搞得到处沸沸扬扬。
倘若你想站在智者的行列,如果不是每天都有什么收获,也该每周有所收获,哪怕一个月总该有一次收获。否则,你就应该反躬自问,检讨一下你的这一段人生是怎样度过的?是否真正做到献身科学,或为后世积德,或为今世做些有益的事,从而没有虚度年华?
抑或连你自己也不清楚你的作为?
——阿拜
为什么哈萨克人只有当一个人故去了才会人人说他是好人,而活着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躲过流言蜚语的中伤?
——阿拜
为什么一些人远走他乡时,人们个个犹如亲人一般柔肠寸断地思念他;一旦他重归故里,要不了多久又要逼得他再度出走?
——阿拜
为什么见到一位略显体面的异乡人,便要对他赞不绝口,推崇备至;而本乡本土有比他更为出色的人物,却视而不见?
——阿拜
为什么一些人到了外乡夸自己的家乡好,而回到家乡又夸外乡好?
——阿拜
为什么破落子弟宁肯偷盗面无愧色,让他再兴家业却大为尴尬?
——阿拜
为什么两个能人在一起不能长期友好相处,反倒那些背信弃义的小人往往会一拍即合?
——阿拜
为什么你对朋友十分慷慨,而你的敌人只给他蝇头小利,朋友即刻会背弃你?
——阿拜
为什么许多人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人头地;一旦当真出人头地了,第一个便要与他朋友反目为仇?
——阿拜
为什么有的人明明苦于找不到一位可以指点迷津的人,却要极力回避那些知根知底、明察秋毫的人?
——阿拜
为什么苦于不得安宁的人们一旦过上安宁的日子,转瞬便觉得百无聊赖?
——阿拜
为什么偏房总占上风,歹人总是胆大妄为,穷人总是一根筋?
——阿拜
为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往往落得个恶名,而从不安分、好惹事端的人却备受赞赏?
——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