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段子,说炒股风险大,还是做豆腐安全,因为“做硬了是豆腐干,做稀了是豆腐脑,做薄了是豆腐皮,做没了是豆浆,放臭了是臭豆腐”!这个比喻倒是贴切,这么说,做豆腐是不会吃亏的,不管你会不会做,总不会一败涂地。但是,做豆腐也是最难的。要想做一锅好吃的豆腐,还真需要真功夫。
小时候吃过的豆腐里,有老豆腐,是比较粗一些的,硬硬的,有韧劲。这种豆腐,适合做卤豆腐,也适合做臭豆腐,当然,秋天的早上,喝一碗豆腐青菜汤也是幸福的。想起小时候,总有外乡卖豆腐的来到村里,母亲买一两斤,然后切一半,放点白菜叶,煮豆腐汤,再蒸几个巴巴子,早餐就完美了。
也吃过那种嫩豆腐,日本豆腐,玉子豆腐,因为太嫩,夹不起来,便只好用勺子,这种豆腐,很容易碎掉,也比较适合做豆腐乳。四川的麻婆豆腐,也是喜欢用嫩豆腐,麻辣佐料将豆腐盖住,看上去黄澄澄的,伸筷子,却绵软得夹不起来。换成老豆腐,可能就不传神了。
硬一点的豆腐其实适合酿豆腐。客家名菜,在豆腐里凿一个空间,塞上肉末,合上,两面油煎,香喷可口,如果没有这样的质地,怎么能做这样的搭配呢?
还吃过水豆腐,超市卖的,真是软如奶汁,完全夹不起来,估计只能用勺子当豆花舀着吃,这是另一种形态。每种形态都有它适合的吃的方式。
做一块好豆腐并不容易。你想,豆腐制作的过程就很复杂,需要把握太多环节,时间、浓稠、温度、压力弹性……这决定了豆腐的质地。当你开始做豆腐的时候,这又是一个考验,油盐酱醋,用什么方法,搭配什么材料,时间、火候、咸淡……完全不同的环节共同缔造了端到餐桌的豆腐,任何一个环节做得不够好,这嘴里的豆腐都不够极致。所以,豆腐不容易做。
更难的是,人们常用吃豆腐来比喻打情骂俏,可是,当你老了,谁还来吃你的豆腐?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可能有许多人愿意来吃她做的豆腐,顺便占点小便宜,一如鲁迅《故乡》里的豆腐西施。我曾经写过,恋爱时,男人最爱吃女友的豆腐,而婚后男人想的是怎样吃其他女人的豆腐。这是男人婚前婚后的心理变化。事实上,最高的境界是,你的老公一直到老,都想吃你的豆腐,最爱吃你做的豆腐,那是女人最想要的结果了吧。
香港的美食作家蔡澜说,他的太太对他的消化系统了如指掌,什么时候吃,该吃什么,吃多少,吃得好不好、舒不舒服,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不是说明她抓住了他的胃,而是说明她有多爱他,关心他。只有很爱很关心一个人时,你才会如此关心他吃什么喝什么,才会如此关心他的胃口,身体健康,如果不爱,哪管你吃什么?所以,重要的还是爱。
关于这点,我深有体会。比如,我太太就会经常说,给你弄点什么好吃的呢?或者,你想吃点啥呢?要不,给你煲个汤吧,或者你好久没吃瑶柱了,我给你做个金银蛋炒瑶柱饭怎样?她经常说,你这么瘦,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吃胖呢?可见,她想的更多的是我,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多吃,什么要少吃,她都提醒我。如果她不关注你,哪有闲情来操心这个?
而且,人生在世,大部分时间都要吃吃喝喝。我算了一下,我一天之中,用来喝水、吃零食、吃饭的时间,差不多有三四个小时,如果是外出用餐,估计一天要六七个小时。所以,如何让我们的生命因吃而丰富起来,这是非常重要的考验,也只有那个深爱你的人才会有耐心来接受这个考验。不过,除了照顾好你的胃口之外,女人要想让男人着迷,重要的还是要捕获他的心。
怎样捕获?或许蔡澜的肺腑之言可以给你一点启示,在银婚纪念日的庆祝仪式上,蔡澜说:“太太的优点可以用七个字概括:会做,爱吃,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