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蔡澜历来风流，相对于其他三位才子，蔡澜更喜欢有意无意地在文章里透露他的寻欢作乐和风流韵事，还是比较诚实的。

在所有蔡澜写到的快活方式中，我觉得他在《韩女》中写到的在夜晚的江中心的小船上的酣战，最为吸引人。

“和那伎生交往了一段日子，偶尔她会带我到韩江去，岸边停泊着几条小艇，我们租了，船夫便撑到江中，点了蜡烛，用一个纸杯穿个洞当灯罩套上。船夫跟着扑通一声跳下水，游到岸上，耐心等待，在艇中大战三百回合后，穿回衣服，吹熄蜡烛，船夫又扑通跳下水，游到船上撑艇送我们回来。”

像蔡澜先生享受的这种江中小艇的酣战，我认识的人里，还真有人体验过。那是一个导演。我和他是在一个会所的开业派对上认识的。他带着两个美女一起来的，都是个子很高的，看起来比较孤傲，标准的演员或模特的气质。作为导演的他在派对上很活跃，商会会长、企业家，似乎都和他很熟，主持人在介绍里说是著名制片人、导演。派对持续到很晚，散场的时候我们打了个招呼便散了。

半个月后，他忽然打电话给我，谈一部爱情微电影的创作，希望我也能参与。从这天开始，我们成了朋友，并渐渐无话不谈。

“你身为导演，身边总是不缺女孩子，是不是真如传言那样，有很多潜规则啊？”有天我们再次聚会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他。

“潜规则这东西也是情意的付出，如果两个人不熟悉，是没法潜规则的，只有当人们利益捆绑，他们才会合作得更愉快。”他如此答我。

“那，有没有哪个让你印象深刻？”我顺势问。

“你知道这个圈里的女生，大部分都很漂亮，但也仅仅只是漂亮，真正聪明的女孩子是很少的，她们身上所拥有的，多是一种俗气的聪明，而且，之后会有一种空虚感，因为获得太容易，反而觉得很没劲，所以女人还是要矜持一些好……”

“所谓饮食男女，在你的猎艳过程中，有没有和美味相关的？”我吃着帕尔马火腿，好奇地问起美食的问题。

“有啊。”他非常兴奋，不禁给我讲起了下面这个故事。

那时他住在黄埔雅苑，经常约会的女生，多半会带到莲花山，不仅因为近，更因为那里空气好，风景好，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喜欢那种公园的气氛。他有许多场这种体验，但是只有湖中小艇那一次让他记忆犹新。

那个女生是他刚开始交往的，算是比较认真的那种。因此，那个晚上，他们像往常一样去莲花山散步，带着葡萄干当零食。两个人边走边吃，最后绕到了湖边。

此时，夜色如水，平时明亮的湖面此刻也显得神秘，水鸟的叫声此起彼伏，让人觉得动人极了。他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依偎着，说着喁喁的情话，夜风吹过来，草木的芳香灌进鼻翼，让人沉醉。情到深处，他们开始长吻，或许是因为刚吃过葡萄干的缘故，整个身心都沉浸在甜蜜的氛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在舌尖蔓延，连呼吸也是甜的了。

不远处停泊的小艇忽然让他有了奇妙的想法，因为微风吹起，小艇在水上开始波动，这波**的韵律吸引了他。于是，他拉起她，走向那岸边的小艇。

此时，白天喧闹的小艇在夜色中是如此温柔，它们有韵律地漂**，时而还激起漂**的水花，轻灵的声响，仿佛在漂**的水波下，从此处传到了彼处，那是空灵的声响，是遥远的召唤，让人记起，这是人类的所在。但是，整个环境又非常安静，四周绝无人迹，只有眼前的湖水静谧，在风的吹动下，仿佛也蕴藏着无尽的神秘，那深邃的湖水，**着你的眼，漂**的水声，吸引着你的心，一种神秘深深地攫取了你，让你特想做点坏事，打破这种神秘，一场湖中小艇的**。

湖水轻柔地激**，反映到小艇上，则是有规律的左右动**，颠簸的幅度不大，但是挺有韵律，尤其是微风吹来的时候，那种轻飘的摇晃，让人禁不住心旌摇**。完事之后，他们拥抱着躺在小艇的中央，倾听水浪撞击艇身的声音，感觉是睡在柔软的水**，被托着，飘摇着，她拈起一粒葡萄干，放进他口中，深情拥吻，他的整个口腔再次被甜蜜包围。

那之后，他们因为一次严重吵架而分手了，她后来去了北京，嫁人生子，彼此的联系就此画上句号。那个夜晚，也成为他记忆中关于她的最动人的瞬间。

他说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那情形很不像一贯风流潇洒的他，似乎有一种阴翳瞬间袭击了他的内心，让人猜想，那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朋友说，那是他人生最大胆，也最美妙的一次**。不过，朋友不是一个贪欢的人，他说，“美妙的东西，不该被赋予常态，因为一旦经常拥有，那种美好的感觉就将不复存在了。”他的话让我想起《庄子·杂篇·列御寇》里的句子，“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其实，真正的爱情，都是不系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