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安心做个教员,也许他也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但是生活又岂是安排好的呢?
他又一次追寻自己的内心,放弃了一切。1918年的杭州,西湖边,杨柳依依,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送别场景了。
一个日本女人和他的朋友找遍了杭州,最终在一座叫“虎跑”的寺庙里找到了他。
他给妻子的信里这样写道:
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
为了不增加你的痛苦,我将不再回上海去了。
我们那个家里的一切,全数由你支配,并作为纪念。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剃度几个星期后,他的妻子伤心欲绝地携幼子从上海赶到杭州,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劝说丈夫。
这一年,是两人相识后的第 11年。然而李叔同决心已定,连寺门都没有让妻子和孩子进。妻子无奈离去,只是对着关闭的大门悲伤地责问道:“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李叔同的日本妻子叫了句:“叔同——”
李叔同回:“请叫我弘一。”
妻子:“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李叔同回:“爱,就是慈悲。”
他说话的哲学是少说,只有少说,才能够产生智慧。交友的哲学是淡交,只有淡交,才不会产生不必要的伤心。他对死亡的哲学是去去就来,人生不过就是一场短暂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