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雨果准备提前去学校。

我像个疯子一样满屋子跑来跑去，寻找能够解决我人生难题的所有东西。雨果则慢吞吞的，净问些无聊的问题，比如说“你在干什么”“我不懂”“你看到我的裤子了吗”。

找到雨果的裤子后，我就把他拖出了家门。但我们没有去公交站，而是绕道前往红山养老院。

“为什么要走这边？”雨果问。

小鸭一扭一扭地跟在我们旁边。

“昨晚我做了个梦。”我说。

“我也是！我梦见我睡在一碗千层面里，特别暖和。”

真是诡异的画风。

“昨天晚上，艾比一直在叫我 包。我不喜欢她这样叫我，我一点都不。你也不认为我是 包，对不对？”

“可是，你的确退出才艺会演了……”

“没错。所以，现在我改主意了。”

“你现在不退赛了？”雨果问。

“不退了。”

“你梦到的就是这个？梦见不退赛了？”

“不、不。我梦到的是我赢了比赛！”

“你在梦里头比唐筋斗更搞笑吗？”雨果问。

“我还梦到了爷爷。”

“你爷爷跟才艺会演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雨果。”

“你把我说糊涂了。”雨果说，“你妈、你爸，还有警察都让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作为你的人生导师，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件事还是留给专业人士去做吧。”

“雨果，你不是我的人生导师，我们也不会去找爷爷。如果爸爸妈妈还有珀塞尔警官想要自己做这件事情，就让他们去做好了，反正我爷爷对我也不好——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雨果眨了眨眼睛，说：“马克斯，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没关系，雨果。我也没指望你总是能跟上我的思路。就算是找不到爷爷，他也会帮我赢得比赛的。

雨果挠了挠头，说：“我想回去待在我的千层面里，这样人生就简单多了。你爷爷都失踪了，还能怎样帮你赢得比赛？”

我故意不说话，目的是为了营造戏剧效果。

“因为，雨果，我的朋友，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相信，绑架我爷爷的是小丑唐筋斗。”

这个点子简直绝了。小鸭嘎嘎叫起来，可见它完全同意。

“你觉得是唐筋斗绑架了你爷爷？”

“当然不是。”我说，“但你想啊，如果我们让人们相信是他干的，那警察就会去调查他，这样他就会被淘汰出局。只要唐筋斗出局了，论搞笑的功夫，谁也比不上我，到时候赢得比赛不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我们要怎么让人们相信是唐筋斗绑架了你爷爷？”

我打开背包，让雨果自己看。

“啊，那是我的花。”雨果说。

“这是唐筋斗的塑料花，我们得把它藏在红山养老院里。”

雨果停下脚步，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开始摇头。

“这花会被警察找到。雨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的的确确在红山养老院见过一个小丑。”

雨果看起来很担心。

不行，马克斯。

行的，雨果。

不行……马克斯。

行的……雨果。

马克斯，你不能这么做。

他试图夺走我的背包。

我一把夺了回来，“当然可以，雨果，而且这招一定管用。我们还可以给早餐吃热狗的家伙打个匿名电话，剩下的事情他都会搞定。小丑唐筋斗就要完蛋了！”

“可是……这样做是不对的，马克斯。你爷爷失踪了，他现在可能很危险。可你想的却是利用这件事帮你赢得比赛？我知道唐筋斗搞砸了你的演出，但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过分。从海选开始，事情就开始一团糟。而且，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唐筋斗搞砸了我的表演！人们都开始叫我无趣小子了！我被警车送回了家！真是受够了。现在我要挽回败局，唐筋斗必须出局，这样我才能重新成为风趣小孩。

“你爷爷呢？大家都很担心他，你却在利用他的失踪……来作弊。”

“唔……”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驳，“嗯……我没想过这是……作弊。”

雨果眯缝着眼睛。我不记得他以前有没有这样瞪过我，如果他还想让我继续做他的死党，那他的这种表达方式真是太奇怪了。

“这是**裸的作弊，马克斯。”雨果抱起双臂，“马克斯，我知道你爷爷脾气不好，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我就……我就不做你的人生导师了。”

正好，那就没人碍手碍脚了。

“雨果，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人生导师。”

他瞪着我，说：“很显然，我不是。”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雨果？”我叫他，“雨果！”

但他没有理我。

我看着我的朋友就这样气呼呼地离开了。

好吧。小鸭，我们走。至少，现在我知道谁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们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