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太能走了,要不然他就是被人给绑架了。我们找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爸爸妈妈把我和雨果送回家,因为实在是太晚了。看来事态比较严重,连不能一个人在家这个规定也要被打破了。

雨果想熬夜看摩霍克小狗的视频,我直接倒头睡了。这是结束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天的唯一方式。

“醒醒,马克斯。快醒醒啊!”

“呃,走开,雨果!我才刚刚睡着!”我想打他,但眼睛还没有睁开,结果打到了自己的耳朵。

“如果让我做你的人生导师,你就得听我的。”雨果说,“你都睡了一个晚上了,马克斯。”

“哪有?我才刚躺下三分钟!”我说,眼睛还是没有睁开,“而且,你不是我的人生导师!我才刚刚梦到和酷巴特舰长在一个用屁做动力的火箭里。这么好的梦全被你毁了!”

“马克斯,你家草坪上站了很多人,他们手里还拿着相机。”

什么?我睁开了眼睛。

雨果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窗帘往外看。他说得没错,天已经亮了。怎么这么快?我从**爬起来,去看雨果在看什么。

真的,大街上停着很多“11频道”和本地电视台的车,街上和我们家的草坪上站满了拿着手机和相机的人。

“好像是记者。”我说。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刚刚还在做着驾驶屁动力火箭的美梦呢。”

“我们应该把你爸妈叫醒。”雨果说。

“这绝对是个馊主意。他们找爷爷找了一个晚上了。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早晨,你见过我爸爸的起床气有多严重吗?他简直就像一只牙痛的蟾蜍。”

“但你家草坪上都是记者啊。”

“所以呢,记者有什么好怕的?”我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我去和他们谈。”

雨果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我正忙着下楼,没工夫理他。

我打开前门,外面一阵**。记者们活像一群鸽子,而我就像是一个吃剩的汉堡包,没有肉,也没有酱汁儿。

问题是,我觉得这群鸽子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汉堡包,而不是吃剩的。因为看到开门的是我后,他们都停了下来。

“只是个孩子。”一位女士说。

“嘿,小孩,能不能叫你父母出来?”一个留着胡子的家伙问。

“这只鸭子怎么了?”一个穿卫衣、吃着热狗的家伙倚着我家房子说。这是那家伙的早餐吗?真是神奇。

我看向下面。小鸭已经站在我旁边了,像是我的贴身保镖。它看着这群讨人厌的记者,没有人说“早上好”,所以它和我一样恼怒。而且,小鸭好像对那家伙的热狗很感兴趣。

雨果从我背后冒出来,小声对我说:“我觉得这样做不妥。”

嘘!

“抱歉,孩子。没有你父母在场,我们不能采访你。”那个留着胡子的家伙说。

“为什么不能?我已经11岁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我可不只是小孩子。我是马克斯·沃尔巴特,是我们家的发言人。

那位女士看起来很失望。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这可是一次成名的机会,不管是因什么成名,反正白白浪费掉这次机会是可耻的。

然后,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我可以问问题,对吧?”我说。

记者们面面相觑,耸了耸肩。我想他们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能采访他吗?不录音就好了。

不行。我们不能问他问题。

“没有规定说你不能问我们问题,这点我很确定。”留着胡子的家伙说。

“好的,我可以利用这一点。你们来这里是想要了解才艺会演的事情,对吗?”我问。

“才……艺……会……演?”女记者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扭头向周围确认这是不是什么暗号。我听到有人抱怨采访状况。他们一定就是在说这个。

没错,红山镇才艺会演。今天早上,我要发表一份声明。

“你要发表一份……声明。”我想她之所以用如此慢的语速重复我说的话,是为了让它听上去像是一个问题。

“你在采访他,赶紧停下。”吃热狗的家伙说。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小鸭正摇晃着脑袋,好像在说“闭嘴!”。干得好,小鸭。你就负责对付早餐吃热狗的那个家伙吧。

“我没采访他。”女记者说,“一直都是他在说话!”

我接着说:“我要发表的声明是,我要退出本次才艺会演。”

“我可没法……阻止他说话。”女记者对吃热狗的家伙说。

看我,各位,都看我啊。不要走神。

“是的,我不得不退出。”我大声说,“你们想知道原因吗?”

那个女记者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呃,当然。”

“我退出的原因是,我要心无旁骛地去寻找我的爷爷,他失踪了。”

我刚说完“爷爷”两个字,草坪上的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鸽子们”似乎对我这个吃剩的汉堡包有了几分兴趣。

站在我前面的女士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沃尔特·沃尔巴特……”她一边说,一边扬起眉毛,似乎是在暗示我把话接下去。

“对。是我爷爷沃尔特·沃尔巴特。名字很雷人,是不是?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

她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问题。

“没错,他失踪了。至少我可以肯定,我爸爸妈妈昨晚没有找到他。”我接着说,“等等,你怎么会有我爷爷的照片?”

她看了看其他记者,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留着胡子的家伙说:“他问的是你。”但她好像不信。

“你应该把你爸妈叫出来。”她说。

“我就是他爸爸。”我身后响起了爸爸粗重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你不应该采访我儿子。你们想知道什么?”

爸爸的声音非常严肃。早跟你们说过的,他最不喜欢被吵醒了。

对于沃尔特·沃尔巴特被绑架一案,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被绑架吗?

你们会付赎金吗?

对这群鸽子来说,爸爸就是那个汁多味美、还没有被人吃过的大汉堡。他们都跑过来,把麦克风对准了我爸爸。

“你们在说什么?”爸爸问,“什么赎金?”

“今天早上,有人在‘11频道’办公室放了一封勒索信。”留着胡子的记者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爸爸。

“你别告诉我你还蒙在鼓里。”

到底怎么回事?爷爷被绑架了?还要赎金?

爸爸飞快地看完了字条,脸色变得苍白。他看向记者说:“无可奉告。”

然后就把我和雨果带回房子里,把记者留给了小鸭去对付。我知道,小鸭一准不会让他们闲下来。

妈妈披着睡袍站在厨房里,怀里抱着罗西。

爸爸一言不发,把字条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