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一块卸妆棉,沾上卸妆油,猛地在付韵的脸上擦一下。
“你干什么!”付韵尖声尖气地低斥。
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帮你卸妆,做回自然美人啊!”
付韵连忙用手遮着脸,“我看你是疯了。我们走。”说着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她的朋友赶紧跟出去。
“你这样捉弄她们,小心她们晚上在没人的角落截你。”庄姐打趣我。
我其实还蛮怕的,所以一下班就赶紧跑回家。靳耀庭偏偏打电话给我,说什么还要继续配合他演情侣。
我推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去,陪他去参加家宴已经很够义气了,又不给钱,白白让我干活啊,我上班可是很累的。
靳耀庭很不识相地跑楼上来敲门,我爸妈看见他,硬生生把我从**拽起来,随便用梳子帮我扒拉几下头发,就将我推出门。
我真想一脚踹在门上,他们就不心疼一下我这个女儿吗?
“今晚又要见谁啊?”我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你再继续这样带我四处招摇,我早晚被你的爱慕者弄死,你该给我买一份人生意外险。”
靳耀庭失笑,“你也忒夸张了,现在是法制社会。”
“你难道没听说过口水也能淹死人的话?”我撇撇嘴,要是每天都跑一个付韵那样的女人来我店里,就算庄姐能受的了,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呆在婚纱店里,影响店里的声誉,毕竟来婚纱店的人都是即将结婚的准新娘,哪个愿意试婚纱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准新郎被人勾勾搭搭?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这样频繁地和靳耀庭接触,还是那句话,他是个极具魅力的人,我怕和他在一起久了,会萌生不该有的情愫。
“我恐怕要说抱歉,是你自己跟我妈说以三个月为限,尽量让他们接受你,你总不能说完话什么都不做吧?他们都是在商场上打混的人精,会生疑。”
靳耀庭摆出你要负责的神情,弄得我脾气噌地上来,“你的意思该不会要我天天陪你演戏三个月吧?”
三个月啊,我不能接受。
靳耀庭没具体回答,直说看情况,这就更让我心里没底了,我想说些话彻底打消他的念头,他却拿出一份合同。
我打开车灯一看,哇靠,竟然是一份两千套婚纱的定制合同,“这什么啊?”虽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敢直接说出来,怕自作多情。
“这份合同是对你帮我演戏的补偿。”他丢给我一支笔,“你在甲方的位置签上字,合同就能生效,每套婚纱至少五百的纯利润。”
“那不是一百万的纯利润!”我兴奋地眨眨眼,仿佛眼前有粉红的钞票在飘,不过我没立即签字,将手里的合同抖得哗啦响,“我帮你摆平那么麻烦,你就给我这么点小小的补偿?”
“想要跟多啊,可以,你得把戏演到底才行。”他一脚闷在油门上。
下车后,我才知道这份合同真地不算什么。
这次,他带我来了一个轻音乐酒吧,气氛很好,来的客人也大多是光鲜亮丽的有钱人,我透过昏暗的灯光看见了我的仇人,许玲苓,她正巴巴地给一个男人敬酒。
我还以为许玲苓会消沉一阵子,没想到那么快就恢复,看她的样子,好像从来没发生过被骗的事情。
我不信她真能那么洒脱,忍不住上前,却被靳耀庭拉住,“你不想拿回属于你和你家人的钱了吗?”
想啊,做梦都想,可是他说了那么久,也没见他真地出手,要不是他的身份就在那里摆着,我都要怀疑他之前那样说只是为了攥我帮他。
“今晚就是个开始。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看许玲苓精彩的好戏。”他拉着我做到最隐秘的角落。
原来,许玲苓正在讨好的男人是某家一流服装品牌的老总,许玲苓想带生产他们品牌的衣服。国内的一线品牌,拥有上千家专卖店,哪怕只给百分之十的订单量,也足够许玲苓那样的小公司忙活半年。
这可是比大买卖,我忍不住着急地抓住靳耀庭的胳膊,“这算什么好戏,你脑子没病吧?”我多恨许玲苓,他又不是不知道,还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步步走向成功,我要是能安静看戏,除非我是傻子。
“稍安勿躁。”他泰然自若地抚蹭着我的肩膀。
我两眼一翻,“我安不了。”许玲苓要真成功,我说不定会脑充血。
“你真是太急躁了,这样很容易给对手攻破你的机会。”
我知道自己个性的弱点,也想改,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偏偏靳耀庭还不肯做进一步解释。我只能死缠烂打问他。
最终,他告诉了我实情。原来这家品牌服装公司对下面的代工厂有很苛刻的要求,那就是你可以全数生产订单,但是在服装上市后,必须要经过市场的淘汰,要是不能够达到销售要求,就会全部退货。这么苛刻的条件,也导致很多代工厂都战战兢兢不敢接单,当然接单的大多是机器和品质过硬的。
许玲苓才建立的新公司想接单,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她要是没接到单还好,真接到订单,一旦不能通过销售考核,赔的很可能就是所有的钱。
“我看不出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许玲苓要是把钱都赔了,我还找谁要钱去啊?
“要是你把那些衣服都以低价收过来呢?”他挑眉。
“收来干嘛,当垃圾堆仓库吗?”我撇撇嘴,他真是把我当傻子了。
“有我在,怎么可能变成垃圾。”
“你的意思是,我收垃圾,你给我卖出去?”我兴奋地仰望着他。
“我是会帮你卖东西,不过,你必须将那些东西变成高档品才行。”
我翻了个大白眼,“我要是能够变废品为一流货,还会混成这样吗?”
“你这样没自信,还要我怎么帮你?”靳耀庭轻敲一下我的后脑勺。
我承认,自从被关亦凌背叛,我对自己超级没自信,加上接连的失败,我就更加觉得自己无能。
“你难道就要这样认输一辈子吗?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靳耀庭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