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电般收回手,佯怒,“我介意什么啊,关亦凌就是个人渣!”
对于靳耀庭的犀利,我很不喜欢,被关亦里那样的人渣帅已经很没面子,还被他看出我在意,虽然此刻我羞愤胜过对关亦凌的介意。
“你就是在介意,不然你为什么推开我?”靳耀庭穷追不舍地紧盯着我的眼。
这和推开他有什么联系吗?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拒绝他,是因为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他的人格魅力太强大,身体所能带给我的震撼就如滔滔江水,才不过睡过两次,我已经无数次在午夜梦魇,好吧,不能说成梦魇,是发,春,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别说这些没用的,警察都把骗子逮住,我可以去退房了,不超过四小时,应该能打折……”
刷,我面前多了一小沓百元大钞。
我不明白地抬眼,“你给我钱干嘛?”
靳耀庭目色中含着让我浑身滚烫的温度,“房间不用退了。”
我恶寒地抖抖身子,什么叫不要退房,这话实在太暧昧,我已经不敢深究它的含义,没伸手接钞票,“这么多钱住总统套房都够了,我去退掉这间房,然后让服务员帮你开一间更好的。”我再次伸手去拉门把手。
“你在害怕我?”靳耀庭语带戏谑。
我背着他,必须大口吸气才能压住内心的激**,是,我是怕他,怕自己在一次次和他的身体纠缠中迷失自己,经历过那样的背叛,我已经没有再爱人的信心。
我吞下一口凉气,缓缓转身,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面对他,“靳耀庭,不错,我过去因为钱曾和你有过不道德的交集,可那是迫不得已。我已经想过,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以后请和我保持朋友该有的距离,好吗?”
我的语气近乎哀求,不管他曾今对我做过什么,他总是会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他就像我生命中的救命稻草,我真地不想失去,所以我不在意卑微地祈求。
他变了变脸,眉头往下一沉,我立即感觉到压抑,他不高兴了,可是为什么呢?难道觉得我不配做他的朋友?
压抑,房间里的气压低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开口,“如你所愿。”
他先一步打开房门,摔门而去。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就算认为我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拒绝我就好了,至于这样摔门吗?
这次的不欢而散让我很长时间都不敢再打电话找他,偏偏我还有事情要求他帮忙,纠结之下,我工作都不时出错。
一周后,靳耀庭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当时我正在厨房给爸妈做晚饭,惊得我切到手指。
我含着手指,一边吮着血,一边含混不清地问,“你有事吗?”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你在干什么?”
语气有些沉,认识也有好几个月,我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我真心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他的火气,我在男人方面的经验太匮乏。
“我在做晚饭。”我又吸了一口手指,好痛啊,这刀切的好重。
“带上我的。”
我都还没领悟到他的意思,电话就被挂断,我疑惑地眨眨眼,喃喃自问,“他不会是要来我家吃饭吧?”
十分钟后,靳耀庭真地出现在我家门外,看着他一身高级品牌站在连墙皮都掉了的玄关,我有种皇帝误入破庙的感觉,倒不是说我自卑,我单纯地认为,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却泰然自若,笑着把礼物递给我父母,我瞥了一眼,是人生鹿茸,死贵的那种。
“舒舒,别傻站着,妈帮你一起做饭。你这孩子,有客人来,怎么都不知道说一声?”妈妈嗔怪地看着我。
“我又不知道他会来。”我不满地咕哝,这种事我做梦都不敢想,更别说未卜先知。
我嘟着嘴跟妈妈往厨房走,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我的胳膊就被人拉住。
“你的手受伤了?”我来不及反应,左手已经落入他的大掌里,“这是被刀切的。”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我抿着唇腹诽。
“有药箱吗?”他一边问,一边已经四目环顾找药箱。
爸妈都才出院,家里当然备下急救药箱,爸爸很快找来。
我抖抖手,想自己上药,他却捏住我的手心不松开,完全无视我提醒的小动作,自顾倒出酒精,用棉球蘸了,轻轻地擦拭着我的食指。
他的专注看得爸妈相视而笑,我又忍不住抖动手腕,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种动作会给我和我父母带来怎样的困扰?
“你这只手至少三天不准沾水。”靳耀庭一边下结论,一边用纱布在我的食指上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给伤口打蝴蝶结,他应该是个完美主义者,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做到尽善尽美,而我已经是个不完美的人,注定不可能实现爸妈的痴心妄想。
我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不过是个小伤口,哪里就需要这样大惊小怪,以前我妈被切得更深,还不是一样给我们做饭。”
“那是妈,你是女儿,能同样吗?”我妈凑过来,帮着靳耀庭说话,“靳先生说的对,这女孩子的身体就是娇弱,必须要细心照看才行。”
“妈!”我跺跺脚,“什么女孩子,我是个离婚妇女,还不好!”我都离婚那么久,爸妈还没搞清楚状况。当今社会离婚率虽然都快追上结婚率,离婚的女人还是会被黄金单身汉们歧视,这是不争的事实。
妈妈被我突然爆发的怒气吓得懵住,我再不看他们一眼,快步走进厨房,将菜刀剁得咚咚咚作响。
妈妈连连劝阻,我都不听,只大力地切菜,结果,把中指也切了。
妈妈发火了,抢走我手里的菜刀,“你,给我出去!”
“我不!”我倔强地抿着嘴,我才不要去客厅面对靳耀庭,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应该趁他来重新赢得他的友谊,进而让他义无反顾地帮我从许玲苓和关亦凌的手里拿回属于我爸妈的钱。
妈妈看我不听话,拉长脖子对客厅喊,“靳先生,麻烦你再帮我家舒舒包扎一下中指,又被切了。”
我捂额哀嚎,妈呀,你到底还让不让您的女儿活了啊?
靳耀庭拎着药箱走进厨房。
厨房总共不到四平米,厨具和橱柜占掉大半空间,容纳我和我妈已经勉强,靳耀庭高大的身躯挤进来,我觉得连空气都变的稀薄,脸不由自主染上红晕,“这里好挤,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一只手怎么弄?”靳耀庭沉眉,双眸立即迸出特有杀伤力的威慑,霸道地抓过我的左手,趁机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和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是再反抗,我就把你和我在酒店房间里做过的事情告诉你爸妈。”
我彻底愣住,妈妈呀,他刚才说的什么啊?威胁我要告诉我爸妈我和他睡过的事,他头被驴踢了吧,这种事情,不管因为什么,让女方父母知道,都会被女方父母用笤帚狠揍吧?他是想被我爸妈虐吗?
我傻眼的时间,他快速帮我包扎好了手指,总算没让我太尴尬。看着扎着两个特漂亮蝴蝶结的手指,我无语地翻个白眼,这人果然是霸道总裁,完全不容人拒绝。
吃饭的时候,爸妈一个劲儿地给靳耀庭夹菜,比当年关亦凌第一次去我家吃饭还要殷勤。靳耀庭也奇怪的很,粗茶淡饭吃地那叫津津有味儿,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
我特么好想问他,这些东西真能吃得下去吗?
因为考虑到爸妈才出院,不适合吃刺激的食物,家里就没备下太多佐料,饭菜也都是以清淡为主,习惯重口味的吃起来就跟没味道一样,比如说我,靳耀庭却吃地比我还要欢快,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装蒜。
看着爸妈殷勤的样子,我忍不住其坏心眼儿,喜欢装蒜是吧,我让你装个够。
“来,尝尝这条鱼,清蒸的,特别鲜美。”我夹了鱼背上的肉塞进靳耀庭的碗里。
稍微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鱼身上最好吃的是腹部的肉,没刺,背部是刺最多的。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在不吞下鱼刺的情况下做到优雅绅士的。
靳耀庭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看得透我的不怀好意,他却若无其事,好像完全不知道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道谢,然后夹起那块鱼肉。
“舒舒!”妈妈不赞同地斜睨我,“你以前的用餐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靳先生是贵客,你怎么可以给他吃鱼背呢!”
骂完我,我妈转头不好意思地对靳耀庭笑,“靳先生,真是对不起,都怪我们老两口平常太娇惯舒舒,才这么没礼貌。这鱼肉给我吃吧!”
靳耀庭抬高筷子,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暗想,不会吧,他的筷子都夹住鱼肉了,要是放妈妈的碗里,妈妈不是要吃他的口水?
吧嗒,我的碗里多了一块儿鱼肉。
“你干嘛丢我碗里?”我不满地抱怨。
靳耀庭冲我眨眨眼,好似在说,难道你更想让你妈妈吃我的口水?
当然不!我愤怒地撇嘴,在心里呐喊,我也不想吃,好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