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躺尸好几个小时,全身都痛,尤其头,我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回房间,准备收拾包包去上班。
打开包包拉链时,我愣住了,“我的钱呢?”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离开酒吧前把一万四千块都放在包里了啊?
我在**翻找好几遍,也没找到钱,就忍不住去摇还在睡觉的室友芳芳,昨天夜里就是芳芳帮我放的包。
“干嘛啊?”芳芳闭着眼很不耐烦地翻个身。
“我的钱呢?”我的口气既急又不好。
“什么钱?”芳芳抓着枕头罩住自己的脸,闷声说,“没钱就去挣,问我要什么钱,我又不是你妈!”
“我放在包里的钱!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是你把我的包放回房间的,你别跟我说不知道!”我突然扬高声音,房间里的其他室友都被吵醒,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芳芳噌地坐起来,目光很凶地低吼,“你在瞎说什么,什么钱,我是帮你放包没错,可我根本没翻你的包,你个穷鬼,别想诬陷人!”
我虽然焦急,却没失去理智,我很仔细地打量芳芳,她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完全不像才睡醒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她目光闪烁,都不敢看我。
肯定是她!我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可是昨天晚上除了你,根本没人接触过我的包!你把钱还给我,那一万四千块钱是我要给我爸妈交住院费的!”
芳芳涨红着脸,用力推我一把,“我管你用来干什么,我没拿你的钱,就是没拿!还有,你一个住床位合租房的人,哪里来的一万四千块?你住进来的时候还跟我说你身上只有几百块,别以为我忘记了!”
“我昨天晚上挣的!”我真的好生气,以前没钱,现在就不能有钱了吗,这是什么破逻辑!
其实也怪我,早该想到像这样的合租房里,肯定有住一些素质差的,尤其这些室友每个月的工资都在三千以下,一万四千块现金,谁能不动心?
我红着眼眶求芳芳,“求你,芳芳,你要是缺钱,我以后可以借给你,但是现在不行,我爸妈就在医院里躺着,我要是不给他们交医药费,他们会被赶出医院的!”
睡在我对面的室友有些看不下去,劝说,“芳芳,大家都不容易,你要是拿了,就还给她吧!”
我很感激有人替我说话,然而室友不帮忙还好,芳芳听了那个室友的话,暴跳如雷,“我说没拿就没拿!你要是怀疑我,可以打电话报警。”
芳芳转身,噌噌爬上我的床,将我的枕头呼通砸在地上,伸手指向门口,“这床位我要收回,你给我滚出去!”
我想到芳芳会恼羞成怒,却没料到她会赶我走,我也不是好惹的,凶狠地盯着芳芳,“要我走可以,把钱还给我,不然别怪我跟你拼命!”
爸妈的手术费,绝对不能这样被人白白拿走,那可是我放下自尊挣来的,不论如何我都要拿回来。
然而,我初来乍到,和室友不熟不说,芳芳还是二房东,没人愿意因为根本没看见的事情得罪芳芳,我又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就连刚才帮我说话的室友,在看见芳芳发火赶人后都翻身袖手旁观。
芳芳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大喝,“和我拼命,好啊,我这几天正好皮痒,想找人练练。”说着竟然撸起睡衣袖子,要来抓我的胳膊。
别看芳芳瘦小,劲儿却很大,鸡爪般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我竟然挣不开,我反手想去挠她的脸,她敏捷地避开。
“你这两下子还想和我拼命,呵……”芳芳不屑地冷笑,手腕一个扭转,我的胳膊就被反剪到背后,痛得我差点嚎叫。
砰,我被芳芳推出大门,我还来不及爬起来,我的包和行李就被丢出来,乒乒乓乓砸在我身上。
“臭娘们,赶紧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掰折你的胳膊!”芳芳凶神恶煞地撂下狠话,摔门进屋。
我就这样被赶出来,好不容易挣的钱也被人拿走,还差点被掰折胳膊。我很后悔不该贪便宜住这种地方,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哭也没用。
我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情冷暖,连比我小好几岁的小妹妹都欺负我,我真TM倒霉透顶。
想报警,没证据,还打不赢,我只能打落牙齿往嘴里咽,躲在楼梯间换上衣服,去婚纱店上班。
女老板很奇怪我来的那么早,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破事,只说反正没事,就提早来。上班的时候,我时不时会想起爸妈的医药费,忍不住叹息。
在我第三次叹气时,女老板开口问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没有。”才第二天上班,就算真有困难,我也不敢讲,而且我也在暗暗担心女老板会不会在经过一夜的思考后悔聘用我。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女老板见我不愿意说就再没追问,好似那个问题只是随口一提,午饭后,还派我去北城区的分店给客人改婚纱的尺寸。
我好希望要改的婚纱价格在一百万以上,我就能凑足爸妈的医药费,现实却很骨感,莱美人在婚纱界只是不入流的品牌,最贵的婚纱才一万块,作为老板,也不会把价格特别高的给我一个还没出试用期的人改。
我改的第一套婚纱才三千块,也就是说,我又是走路,又是坐公交,大夏天搞得满头大汗,才挣九十块,虽然后来又让我改过两套,可就算一天三百块提成,也要三个月才能凑够三万块,医院根本不可能宽限我三个月之后再续费。
我又忍不住想去酒吧卖酒,昨天那家肯定不能去了,不过,我相信会有很多高级酒吧招酒类销售员,我反正也没地方住,不如晚上去酒吧卖酒。
我坐着公交车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转了一圈,锁定其中最高档的酒吧,下车去应聘。我的形象不差,老板很快答应用我,就是要押身份证,我想多半是为防止我昨夜那样得罪客人的偷溜行为,我太急需钱,就把身份证给了老板。
我捧着酒往包厢走,暗暗希望能遇到个好伺候的凯子,一掷万金,然而,推开包厢门的刹那,我差点转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