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距离上次去半拉窝沟屯已经有一段时间。
此时再次来到这里,依旧如想象中一般平和。
再看沿途的农田,主要作物早已收获完毕,但还有部分蔬菜还在生长中,
还有一部分村民在田埂忙碌着。
一年内繁重的劳作大部分已经结束。
目前还剩下的是之前套种的一些蔬菜,以及新播种的用来养地的农作物。
这些数量不多,也不用悉心照料,很快村民们彻底闲下来。
往年大部分人会赋闲在家,还有一部分,则是会去镇子想办法找找零工。
像是伐木场采石场这些地方,挣点血汗钱。
今年倒是有了黄昏森林这么一个新的去处。
林凛从村口进村这一路上,还有村民在打招呼,询问什么时候再次开工。
听到林凛说过这两天,而且来者不拒,各个都高兴得不得了。
只是,平时一听到林凛过来,立马就会冲出来的傻狍子,这次却没了人影。
林凛只好找上蒂亚的家。
蒂亚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是村长带大的。
所以她的家,自然也就是村长的家。
林凛来到村长家的小院子,一眼就看见正在给花浇水的村长。
“村长爷爷。”
林凛上前打了声招呼:“蒂亚在不在家?”
村长放下洒水壶,捋了捋胡须。
“是小凛啊,那丫头不在家,应该是去村东头外的大树那里,哎,那丫头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去那里。”
林凛去诺尔镇的时候,在村子附近看见的那棵接近两米宽的大树。
听到后半句,他神色怔愣。
“不开心?发生了什么?”
“今天早上有一封王都的来信,她看过之后就这样了。”
林凛更加疑惑:“王都来的信,蒂亚在王都有认识的人?”
村长回过头重新拿起洒水壶:“这个就不要问老夫了,去看看她吧。”
林凛道了声谢,转身就朝村子东面走去。
离开村子后,林凛也偏离了主干道,朝着一处偏僻之地前行。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棵好几个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树。
大树周围围了一圈的彩带,节日过后也没有被取下来。
因为它比半拉窝沟屯还要大,见证了村子世世代代的生活。
所以村民一向都是把它当成能追思先祖的特别之物,每年过节也都会过来祭拜一番。
大树的身姿雄伟而庄重,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沟壑纵横,仿佛记录着一段段历史的沧桑。
试管如同一把巨大的绿色伞盖,遮天蔽日,枝叶繁茂翠绿,依旧充满着生机和活力。
大树的旁边还有一口井,也是很早之前留下的,不过几十年前这口井已经干涸,村民就把它给填了。
此时蒂亚正对着树站立,一只手贴着树干,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笨蛋,傻站在那干什么?”
林凛的声音,破坏了这一份宁静。
蒂亚转过身来,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她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湛蓝的眼眸此刻盛满了细碎的剪影,还带着几分波光粼粼。
“啊……阿凛?”
她颇为意外,呢喃了一句,而后眼神很快亮起,喜滋滋地抬着手臂和他打着招呼。
“阿凛你来找我啦,嘿嘿!”
依旧是熟悉的语气和傻笑声。
要不是之前看见她的落寞,眼眶还残留着红色,林凛都要她傻里傻气的样子骗过去。
林凛来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
“在这里做什么?”
蒂亚的眼神游移:“来这里散散心。”
笨蛋勇者根本不会骗人,只好实话实说。
林凛想了想,拉着她来到树旁坐下。
“听村长说,你收到了一封王都来的信?”
闻言,蒂亚明媚的笑容都黯淡了几分,撑着下巴点点头。
“是啊,我也很意外。”
“你……以前去过王都?”
“嗯啊,刚觉醒职阶的时候,就被接过去了。”
想想也是,见习勇者都是很的重视的,自己国家出现这个职阶,王国不可能不知道。
后来的事情,林凛也能猜到。
蒂亚没有特性,升级也慢,上面的人对她失去了信心,所以又把她丢回了村庄。
在王都那样的地方,周围都是贵族老爷,她所受到的歧视和恶意,肯定比诺尔镇还要严重。
“从来没听你说过,看来是过得不怎么样。”
蒂亚闻言,气呼呼地鼓起腮帮:“你都知道干嘛非要说出来嘛!”
看见她这副可爱的样子,林凛将她一把抱紧怀里。
“所以,王国是知道你已经20级了,又打算把你接过去?”
蒂亚脸贴在他的胸膛前,轻轻呼吸着,半晌后才说道。
“来信的不是王国,是……我母亲的亲戚。”
林凛闻言愣了愣:“你居然还有亲戚?”
“那个……因为觉得没必要说,所以才没提到。”
“我的母亲,是王都里一位侯爵的女儿,后来放弃了继承权,和父亲在一起了,我也是在觉醒职阶后,名义上的舅舅找上门来才知道的。”
“噫,原来还是贵族家的大小姐呢!”
像是蒂亚这样金发蓝眼的超级美少女,放在各种作品里,都是大小姐人设。
要是她不露出傻气的时候,也的确很有那种感觉。
“才不是大小姐什么的。”
蒂亚有些气馁地抓了抓头发:“我当时还真以为终于有亲人了,兴冲冲地去了他家,没想到一点都不好……”
“所以,他们欺负你了?”
蒂亚点点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嗯,他们总在外人面前,装出对我很好的样子,但是在家里总欺负我。”
说到这,她好似宣泄一般,嘟嘟囔囔着一股脑地倾诉起来。
“我都没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他家的女儿,经常偷偷掐我,弄脏弄坏我的衣服,还故意不让厨房做我的东西,厨娘好心给我面包,他们就说我手脚不干净,偷家里的东西,罚我一天不能吃东西。”
“训练的时候,还会故意让我掉进陷阱,我好不容易爬出来,回到庄园,他们不让仆人给我开门,让我睡在花园里。”
“那年冬天,他家的女儿把我推到河里,但看我没有生病,就说我命贱,变本加厉地折腾我。”
“还有还有……”
傻狍子越说越委屈,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林凛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给气炸了,眼中隐隐有杀意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