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落到了地面，脚下不稳，背后立刻被一只手扶住。
扭头就看见在月光下银白如雪的发丝，和鎏金色奇异的眼眸。
晨曦摘下面罩，眉眼含笑：“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这里来了？”
“感觉到这边有异动，想着姐姐是不是在打架，就过来看看。”
说着，林凛认真打量一番晨曦，见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多了点褶皱，松了口气。
晨曦无奈；“下次别这么轻率了，刀剑无眼，伤到怎么办？”
林凛本想解释一下，注意到她关切的神色，只好点点头。
“对了，姐姐刚才是不是在和路德维希战斗？”
晨曦“嗯”了一声，回头望了眼天空。
“本想把他打到卧床一个月，但是这家伙滑得和泥鳅一样，即使我准备好了陷阱，也只打断他一条胳膊，不过……骨头都碎了，没一个月治疗好不了。”
林凛暗道一声真凶残，但是他喜欢。
“看来姐姐和我爱好一样，我也很喜欢打断人胳膊腿的。”
“那以后我教你一些针对性技能。”
林凛顿时喜笑颜开的揽住了她的腰。
姐姐真是太宠我啦！上房揭瓦给搬梯子的那种。
“所以，你是怎么让他上钩的？”
晨曦简单解释了一下。
之前和林凛时常一起，也从来没隐瞒过行踪，所以她早就被路德维希发现，还在她住的旅馆安排了眼线。
她回四方城之后，假装自己似乎已经发现了魔女的踪迹，并且佯装设伏。
路德维希本着捡漏和抢人头的念头，自然也会悄悄跟上来，然后就进了晨曦的埋伏圈。
能如此简单上钩，还要多亏那些不了解晨曦的人，都把她当做光明正大，只会正面决斗，满脑袋都是骑士精神的剑圣。
实际上，剑圣小姐也是会用一些小手段的。
林凛一想到路德维希这个差点杀死他阿姨，还打算抢他姐姐功劳的家伙，被打断了一条胳膊，心里止不住的畅快。
“不过……”
晨曦似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
“他逃走的方向，不是四方城，我能感觉标记朝着南边越来越远。”
林凛一怔：“他这是害怕你干掉他，直接跑路了么？”
晨曦摇摇头：“他是圣灵会裁决所的得力干将，揍他一顿还说得过去，但我不可能杀他，我想……他原本应该就打算去某处，临行前来试探一下我是否找到了魔女而已，至于任务，他是不会放弃的。”
林凛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
既然路德维希不会放弃杀死卡特琳娜，那他现在突然离去，怎么看行为都很诡异。
他的担忧落在晨曦眼中，不免也让剑圣姐姐心中惆怅。
“弟弟，你在担心她？”
温热的手抚上林凛的侧脸，林凛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不要和她有更多的接触了，她接近你，只会害了你。”
“……”
林凛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晨曦，其实是他主动接近魔女的，甚至还有些不轨之心。
“听话，就当她是个过客，我可以对她手下留情一次。”晨曦轻声道。
林凛猛然抬头，抓住了她的手。
这一瞬间，他有种想要完全和晨曦坦白的冲动。
“对不起姐姐，我明明知道你接了任务，需要杀死她，可还是想救她。”
晨曦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懊恼和惭愧，轻轻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是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利用你，让我因为你的关系，对她手下留情呢？”
不怪晨曦以恶意去猜测，她能走到这一步，往往也都喜欢以最坏的结果推测别人。
不止是她，卡特琳娜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不会的，我和她认识熟悉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成为姐弟。”
林凛忍不住为卡特琳娜辩白了一句，但是……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后来的卡特琳娜可能的确有这点心思。
但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下意识的关怀，是做不得假的。
“还有，姐姐，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想尽自己可能，给她提供帮助，若是你真的把她杀死，我也绝不可能怨恨你，若是她未来逃脱，我也会努力补偿姐姐。”
晨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欣慰他的坦诚。
不过，她更想说他还是太幼稚，又意气用事。
可转念一想，林凛才不过刚成年，即使聪慧又有些城府，但也摆脱不了年轻人的理想主义。
看晨曦半天不说话，林凛松开了她的手，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
“我知道自己这样，又当又立，夹在中间不是人，但我确实舍不得她。”
“我知道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林凛听不出她的情绪，也不敢抬头。
“我当然是想姐姐放她一马，但我一时之间也没有能补偿你升到90级的东西，像艾莉儿升级的那种经验书，我需要从教会神灵那里，取得更高的品质的才可以。”
说完，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晨曦回复，林凛这才心虚的抬头瞥了眼剑圣。
剑圣大人此时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不复柔和的样子，反倒是让林凛心中十分惴惴不安。
许久，晨曦凝视着他，认真问道。
“如果让我放她一马，代价是我们不再是姐弟，你还愿意么？”
林凛闻言，呼吸一窒，脸色都有些苍白，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他连忙摇头：“不行，我不愿意。”
晨曦紧紧盯着他几秒，严肃的脸骤然放松，恢复了温柔婉约的模样，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
她摸了摸林凛的脑袋：“现在知道紧张了？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有这种结果么？”
不等林凛回应，她继续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结交人，那可是被全世界通缉的魔女，头号危险分子，你都敢和她勾搭。”
林凛眼中点点星光亮起：“姐姐你不生气了？”
“是有些。”
晨曦头疼的扶额：“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发火，也不知道怎么才算一个姐姐正确的做法，所以……算了，至于你说的事，我考虑一下。”
林凛心中一片感动，立马将她紧紧抱住。
“谢谢你。”
“我还没决定呢，另外，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无论情况如何，若是她能逃脱，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不可以再接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