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

站在山头往下望，村村都有丈母娘。

这首诗如果叫晋文公重耳来说，应该改为各国都有丈母娘。晋文公在没有即位之前还叫公子重耳，重耳著名的流亡海外十九年之旅，也可以称作是寻找丈母娘之旅。

来看看公子重耳是怎么样流亡海外的？这一切，还得从他爹晋献公说起。

晋献公，晋国历史上伟大的一个君主，他结束了晋国之前的一切内乱，成功把政权全部归结在了自己手里。晋献公的原配夫人是贾氏，贾氏名义上是晋国明媒正娶的女人，实际上等于是战利品。晋献公在做公子的时候出兵攻打贾国，灭了贾国，贾国国君漂亮的媳妇儿、妹妹、女儿也全部归了晋国所有，贾氏就是贾国的公主。

接着，晋献公又把老爹的老婆齐姜给“烝”了，齐姜是齐国的公主，郑武公的小老婆。齐姜为晋献公生了公子申生，郑武公挂了以后，被立为晋国的太子。

没多久，晋献公又发兵攻打周围的北翟，翟国被打败，又俘虏了两个美女回来，分别是大戎狐姬和小戎子。后来，大戎狐姬生了公子重耳，小戎子生了公子夷吾。

到这里，晋国都还是一片美好现象，虽然老婆都是抢来的，但相处得不错，儿子又都孝顺有贤明，晋献公很满足。

但，晋献公不是一个安于满足现状的人，登基五年以后，晋献公觉得无聊了，又发兵攻打周围的骊戎，骊戎根本不是对手，又是国库抢光，美女搜刮尽。这一次，搜刮来了一个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美女骊姬，也是让本文的主人公流亡海外十九年的主要策划者。

中国历史上有四大美女的排行，西施、王昭君、貂蝉、杨玉环，说她们四个的特色分别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实际上，真正沉鱼落雁的另有他人。根据《庄子·齐物论》记载：“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什么意思？毛嫱跟骊姬是人类里长得最好看的，她们才能代表美啊，鱼儿看到了毛嫱都羞愧地沉下去了，鸟儿看见了骊姬都一个个飞得老高，不敢让她看见了。所以说，真正沉鱼的是越国的美女毛嫱，“落雁”的是骊戎美女骊姬。后来经过历史的混淆，沉鱼变成了西施，落雁变成了王昭君，其实，骊姬才是当时公认的大美人。

其实，骊戎不止骊姬一个美女来到了晋国，骊姬的妹妹也跟着来了，全部做了晋献公的老婆。小骊姬长得也不错，晋献公很喜欢，于是，自此以后每天晚上都叫她们两一起侍寝，七年以后，骊姬生了一个儿子叫奚齐。十八年后，小骊姬也生了一个儿子，叫卓子。

晋献公一共有八个儿子，大儿子重耳一直很有贤明，二儿子夷吾当时贤明也不错，太子申生更是中规中矩，孝顺听话，礼仪什么的都学得相当熟，原本也是晋献公的心头肉，但随着齐姜去世，骊姬到来，以及骊姬跟自己的爱情结晶奚齐的到来，晋献公渐渐地就开始有点重心偏移了，总觉得那三个儿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奚齐则是怎么看怎么跟自己是一个模子，一个性格的。久而久之，晋献公就慢慢疏远了重耳、夷吾和申生。

这一点上，当然也有骊姬的努力，骊姬早盼着改立自己的孩子为太子呢。不过骊姬相当聪明，她从来不主动在晋献公面前说太子申生的不好，只在暗地里派人说申生的坏话，假如晋献公主动说出要更换太子立奚齐的话，骊姬反而会表现出一幅贤妻的风范，奉劝晋献公不要这样做，如果晋献公还要再坚持一下，骊姬就假模假样拿着把刀出来，“如果你非要这样，我只好自杀了。”基本上，骊姬相当于既要当婊子，但也要立贞节牌坊。既想废太子，但又不想自己惹得一身骚。

表面上的功夫做完，骊姬就要背地里行事了。骊姬贿赂晋献公的男宠梁五和东关嬖五，让他们去跟晋献公出主意，好一脚把申生、重耳、夷吾三个人都踢出中央，骊姬的主意是，所谓见面三分亲，当他们见不到爹，爹也见不到他们，外加上里面的人不断说他们的坏话，久而久之，父子的关系必定会变得紧张和不信任了。

就这样，申生被派去分管了曲沃，重耳被派出去分管蒲地，夷吾则分管屈地。其他的几个儿子也分别被踹出了中央去管边境，这样一来，中央就只剩下骊姬母子了。就这样，骊姬可以肆无忌惮的派人诋毁三位公子了，毕竟大家都在外面，不会跳出来跟她对簿公堂。

到了晋献公即位的二十一个年头，晋献公出去打猎，骊姬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骊姬派人去跟申生说：“太子，昨天晚上你爹梦见你妈齐姜了，你赶紧祭祀齐姜吧，到时候记得把祭祀的肉带回来给你爹吃，他一定会认为你很孝顺的。”

申生毫不知情，真以为爹是想妈了，于是跑去祭祀，回来以后又把肉献给宫里。一切都在骊姬的掌握之中。这个时候，晋献公还在外面打猎，一直到六天以后才回来，骊姬赶紧把申生祭祀的肉和酒端上来，说：“申生梦见他妈了，所以跑去祭祀，现在把祭祀品献给你啦。”

晋献公一听，也想起了齐姜，当初齐姜确实漂亮啊，否则也不会去跟她**。想起来这个，晋献公有点难过，于是端起酒就往地上倒，算是敬过齐姜了。晋献公还沉浸在悲伤里，忽然，“噗噗噗”的声音不断传来。“什么声音？”晋献公一看，地面上居然都在起泡泡，而那些土都忽然涨起来了。“怎么回事！”晋献公把手里的杯子用力一摔，“牵只狗进来。”

侍卫牵了一只狗进来，晋献公把祭祀的肉往地上一丢，狗马上跑上去吃了，它不知道这是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顿，吃得还挺香。但没多久，狗倒下去了，嘴里还吐着白沫。“来呀，你……”晋献公指着身边的一个太监，“你把它吃了。”

“这这这，国君，这肉会吃死我啊。”太监哆哆嗦嗦地说。

“叫你吃你就吃了！”晋献公勃然大怒。

就这样，太监也死了。

骊姬扑哧一声跪在地上：“哎呀，国君，没想到太子居然是这样的人，他居然想谋逆呀。他连自己的爹都想杀，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啊？何况国君你已经老了，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呀！”骊姬一连说了一堆台词，都是之前想好了的，背诵了无数遍，以确保现场发挥的时候不会用错。

“5555，老公，太子想这样做，无非是看不惯我跟奚齐，他也许不是真的恨你啊。这样吧，你让我跟奚齐流亡到国外去，或者，我们现在就自杀，我不想遭太子的毒手哇。5555……当初我还一直劝你不要废太子，没想到，我真是瞎了眼啊……5555”骊姬边说边哭，眼泪哗啦啦的流着。

宫里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申生这边，申生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都是骊姬！”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逃吧。申生逃到了新城，手下的人不服气了：“太子，你明明知道是骊姬在肉和酒里下了毒，干啥不回去找国君说清楚，这事情一说穿，国君肯定能想明白是骊姬搞的鬼呀。”

“唉！”申生首先叹了一口气，“我爹现在老了，没有骊姬他睡不好吃不饱，如果我把这事儿公开了，骊姬一定要被杀死了，如果骊姬不在，我爹估计也很伤心，这样多不孝啊，我不能这样做。”

“那，那总不能坐着等死啊，咱们逃到别的国家去吧！”另一个不服气的人说。

“跑哪里去？我现在身上背着杀爹弑君的罪名，哪个国家我可以去？”申生说。这句话，多像当年公子急子说的：“我现在背负着杀父的罪名，如果哪个国家没有爹的，我大概才敢去那边。”可见，孝子都是一样的。

十二月二十七日，太子申生上吊自杀，死在了新城。可惜，其实过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申生死了，那么重耳跟夷吾什么反应呢？巧，两个人听说了一系列的动作，正准备入宫来跟晋献公说个清楚呢。当两个人来到宫门口，守卫早就通报到骊姬那里去了，骊姬紧张得要死，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们俩也在要送入阎王殿的名单里，早做早超脱。于是，骊姬跑到晋献公面前说：“老公，重耳和夷吾来了，那两个不孝子居然还敢来见你，太子下毒药这事儿，他们早就知道啊，他们三其实是合伙害你呢！”

消息又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重耳和夷吾耳朵里，看来那时候的间谍都是非常出色的。重耳、夷吾两个人一对视，“我靠，这还去劝什么啊，什么事儿都被骊姬那婆娘占了上风，咱赶紧回地方上去吧。”夷吾赶紧说。于是，两人连忙骑马回了自己的封地。

晋献公想：“不是来见我吗？怎么听说消息就跑了？看来他们果然跟申生有同谋啊，否则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于是，发兵攻打蒲地。重耳也挺孝顺，马上命令手下的人说：“国君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爹的命令我更不能违抗，你们谁也不许抵抗，谁抵抗就是我的敌人，大家只许逃走。”重耳比申生要稍微灵活一点，不能抵抗，但是他选择出逃。逃亡的路也是很惊险的，派来刺杀的人武功高强，好几次重耳都差点被他杀了，好在重耳手下也有一堆武功高强的人，拼死抵抗才逃脱。就这样，重耳踏上了流亡之旅，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流亡就是十九年。

“公子，咱们去哪儿啊？”手下的人边跑边问。

“去我姥姥家吧！”重耳说。姥姥家，就是当年的北翟。

来到姥姥家，姥姥家的人还是很客气的，重耳在这里有封地，有官职，最关键的是，姥姥家还给他打了个媳妇儿回来。那年，姥姥家带兵攻打旁边的一个部落咎如，俘虏了两个美女回来，大的叫叔隗，小的叫季隗。重耳没把两个人都吞了，而是把大的赐给了跟着自己一起流亡的赵衰。

有了季隗以后，北翟既可以算是外婆家，也可以算是丈母娘家了。重耳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服，跟季隗一连生了两个孩子，大的叫伯儵，小的叫叔刘。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一晃几年也过去了。

重耳在这边过舒服日子的时候，晋国怎么样了呢？首先，骊姬又怂恿晋献公去攻打屈地的夷吾，夷吾也收拾东西跑路了，夷吾原本也打算跟哥哥一样往姥姥家跑，但师父阻止了，于是他们跑到了梁国；接着，晋献公完成了他一辈子的使命，挂了，临终前把奚齐托付给了荀息。现在终于轮到奚齐了，可当初的太子党和公子党们根本不吃这一套，以里克为首的人都不承认奚齐的位子，于是，就在晋献公的丧礼大典上，里克一刀就把奚齐结果了。

“啊？奚齐死了，我，我不活了，我当初答应过主公一定会辅佐好奚齐的，5555”荀息哭了。

“别，您别死啊，奚齐死了不还有小骊姬的卓子么？咱立他也是一样的。”手下人说。

“喔，这个主意好。”于是，荀息又把卓子找来，把他立为了国君。

“嗯？又来一个，有多少我杀多少！”里克表示。于是，卓子在朝堂上又被里克干掉了。

“5555，这次我真不活了。”说这话的还是荀息，说完他就自杀了，因为这下真的没有替补了。

晋国这个时候乱成了一团，当里克一连杀了两个“国君”以后，赶紧派人送信去北翟，邀请重耳回国继承君位，一统大晋国。里克本来就是重耳的支持者，算是粉丝兼党羽吧。

这边重耳正在北翟生活得舒舒服服，“啊？请我回去？别介，我是被赶出来的公子，我爹死的时候我也没能以儿子的身份去哀悼他，我哪有资格回国即位啊，你们还是另外找一个吧。”重耳说得恳切。有人有疑问了，他难道逃出来就是为了不死，难道不是为了有一天回国即位吗？当然不是为了求活，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对晋国的形势有点摸不清，不敢回去。

使者以最快的速度从北翟回到了晋国，把重耳拒绝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里克。“啊？他拒绝了？他居然拒绝了？这可怎么办呐？两个小屁孩都杀了，他居然不回来！唉，去把夷吾接回来吧！”这个时候，里克也只有想到夷吾了，那么，夷吾会答应回来么？

“哎呀，我哥哥都没回去，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呢，我也不去了，让我继续流浪吧，也许流浪才是我的生活……”没想到，夷吾也拒绝了。

“这个这个，夷吾也拒绝了？从前没听说夷吾这么高风亮节啊？”里克着急了。

其实，夷吾真的不想拒绝，而是师傅他们非得让他拒绝，师傅说：“国内还有公子啊，他们居然来国外找我们回去即位，太不可相信了，我们想回去可以，但是得借助秦国的力量，让秦伯送咱回去，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所以，夷吾在辞谢里克的使者的时候还许了一个空头支票：“等我回到祖国当国君，我一定把汾阳送给你啊。”

后来，夷吾果然借助秦国的力量回到了晋国，变成了历史上的晋惠公。秦国之所以帮助晋国，一方面是夷吾又许了个大的空头支票，一方面秦国国君穆公的夫人是申生的姐姐，也就是夷吾的妹妹。夷吾回到晋国以后，许给秦国的东西一样也没给，秦国吃了个苍蝇，却也只能认栽；对里克的许诺也同样没实现，不仅不给东西，还要赐死他。晋惠公派人去告诉里克：“你呀，还等着要土地呢？别妄想了，你一连杀了我晋国两个国君，那可都是我弟弟啊，你赶紧去死吧！”于是，里克也自杀了。

接着，晋惠公想到了还流亡在外的哥哥重耳，只要他在，他就睡不着。于是，晋惠公又一次把当初武功高强的那个寺人派去刺杀重耳。消息再一次走漏，重耳得知刺客来临，第一反应就是继续逃跑，逃跑之前，重耳拉着季隗的手说：“唉，我在这里住了十二年啊，我都差不多变成土生土长的北翟人了，没想到现在我又要逃亡了，老婆，你等我二十五年吧！如果二十五年我还没有回来，那你就改嫁。”重耳还挺情深，不愿意老婆跟了别人。

季隗一听乐了：“公子，按照咱们的岁数，等二十五年我都要挂了，还嫁人呢，嫁谁啊？我还是等你吧。”

重耳和一批流亡的人连夜收拾东西遁逃了，过了很久，走到了卫国境内，卫国没有姥姥家那么好客，当时就把他们赶走了。没办法，重耳一行人颠簸着又来到了齐国。齐国这个时候还是齐桓公在位，但已经到了晚年。齐桓公还是很好客的，毕竟是天下诸侯的带头大哥，当时就接纳了重耳一批人，不仅接纳，还要给重耳官做，重耳想了想拒绝了，在齐国做官不如回晋国做国君好啊。

齐桓公看他拒绝，又赐了20辆马车给他，并且把宗室的女儿齐姜嫁给了他。当初申生的娘也叫齐姜，都是齐国嫁出去的姜氏女子。

在齐国，有地有房还有漂亮女人，重耳又变得很享受了。齐国，我的丈母娘之国啊！重耳经常这样说。

在齐国住了一段时间，齐桓公死了，齐国乱成了一团，几大公子争夺君位，连齐桓公的尸体都没人埋，一直到虫子都长出来了，就差没尸变了。

重耳手下的人都认为齐国不是久留之地，得走了。但重耳舍不得，因为齐姜实在是太好了，如果说当初的季隗是个草原上的异域风情，那齐姜就是中原正统的美女了，重耳很享受在齐国的一切。

重耳不肯走，把跟着重耳混的几个人都急坏了，大家都等着回国去做功臣呢。于是，狐偃和赵衰两个人经常躲在桑树下面商量怎么把公子搞走。没想到的是，桑树上面有人——齐姜的丫鬟在桑树上采桑呢。丫鬟听说那帮人居然想把姑爷搞走，那小姐不就成了活寡妇么？不行，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齐姜。

“哦，我知道了。”齐姜的态度很冷淡。

“夫人，你是不是没听清楚啊？我说他们在商量把姑爷弄走哇！”丫鬟继续说。

“我听到了，你过来，靠近一点。”齐姜吩咐，丫鬟赶紧靠近，以为有超级大任务要分配了。随着“呲”地一声，丫鬟倒在了地上，她至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死了。

齐姜打的什么主意？原来，齐姜早就知道重耳是有远大志向的，只是在齐国生活得太安稳，把这一切都忘了，她认为，男人就应该当称霸诸侯的霸主，不能像现在这样，于是她把一切告诉了重耳，并且叫他走。

“我不走！”重耳拒绝了。劝了几次，重耳还是不答应走。

“唉”齐姜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要作出牺牲了。

当天晚上，齐姜把重耳灌了个酩酊大醉，打一巴掌都不醒。接着，狐偃和赵衰他们把重耳抬上了马车，连夜离开了齐国，等重耳酒醒以后，都晚了三秋了，大家已经到达了曹国境内。

在曹国，重耳也没有受到礼待，反而还被羞辱了一顿，赶紧跑了。接下去到了宋国，宋国当时是宋襄公在位，宋襄公也好好款待了他们，并且送了八十匹马，也送了几个美女，让他在宋国好好生活。“这也是我丈母娘之国了啊”重耳感慨。

在宋国没住多久，重耳一行又出发了，这次离开齐国，本来目的就是要回国的，因为晋国这几年早就被夷吾父子搞得乱七八糟的，他们要回去，重拾晋国的霸业，所以到哪里都没待多久。

马车来到了郑国，郑国人民根本就不鸟晋国，几乎也是赶出去了。重耳一行人又慢慢地走到了楚国，楚国这个时候的国君是楚成王，楚文王的儿子。

“哎呀，中原的公子来了，我们南蛮子一直向往中原的文化呢，你们来这里尽管放心的住，酒肉房子女人都不缺啊！”楚成王说。

“这又是我丈母娘之国啊！”重耳在心里默默地感慨。

在楚国住了一段时间，楚成王跟重耳聊得很开心，有一次在宴会上，楚成王忽然问重耳：“我对你这么好，假如你哪天回到晋国去当了国君，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金银珠宝楚国一大堆，奇珍异兽你们也不缺，不知道怎么报答啊！”重耳说了一通屁话。

“这，这不是屁话么？”楚成王心里想，不甘心啊，继续问：“虽然我们什么都不缺，但我还是想听听你想怎么回报我。”

“呵呵，那么这样吧。假如哪天我有幸回到了晋国，又万不得已要跟你们兵戎相见，那，我一定退避三舍，不主动跟你们作战。”

楚成王听了一愣，咋扯上打仗了？我好酒好肉招待你，你居然想着哪天跟我兵戎相见，真是奇葩啊。虽然如此，但楚成王还是很佩服重耳的直言不讳的，外加上重耳一直有好名声，不好为难。楚国的将军子玉在旁边听了很愤怒，一直磨刀霍霍想杀了重耳，都被楚成王阻止了。

在楚国住了几个月后，听说晋国还是一团糟，并且把秦穆公气得够呛，于是大家决定离开楚国，去秦国，请求秦穆公帮，让他们回国收拾这帮龟孙子。

重耳等人来到秦国，秦穆公非常欢迎，早就想去把重耳找回来立他了。秦穆公安顿好重耳一行人，又赐了五个宗室女给重耳。“秦国，又是我的丈母娘之国啊”，重耳还是这样感慨，但还没感慨完他就发现，难题来了，秦穆公这是要考验自己啊——送来的五个宗室女里面，其中包含了一个特殊人物，这个人是晋惠公儿子晋怀公在秦国做人质时秦国赏的老婆，等于是侄子的女人，怎么好要啊？

“其他人我要了，这个侄媳妇我不要。”重耳表态。

“嘿，公子，你看不出来这是秦伯想试探你啊？何必拘泥小节，女人嘛，来了就收，哪管来的是谁。”手下的人劝说。于是，重耳把侄媳妇也收了，这个侄媳妇后来变成了重耳的正夫人文嬴。

听说重耳接纳了文嬴，秦穆公很开心，果然没有看错，重耳是个要做大事的人啊。于是，秦穆公派兵送重耳回国即位，是为晋文公，春秋史上的第二个霸主。

这一年重耳36岁，结束了长达十九年的流亡生涯，也叫寻找丈母娘之旅。

按照《国语》记载，重耳出奔的时候17岁，十九年以后，36岁；按照《史记》记载，重耳出奔的时候就已经43岁了，所以这一年他是62岁。根据推算，《史记》的说法不靠谱，这里采用《国语》的记载。关于重耳的年龄考，在附录中将单独设立一篇，此处不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