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昆吾带着花无间走了，诸位长老也走了，五长老把那玉烟带回了往生峰。

临行前，五长老点了一下玉烟仙子的额头，一道符印从玉烟仙子的身体里飘了出来，五长老拿着那符凑近看了看，呢喃道：“真话符，仙尊那徒弟原来给你身上放了这个，所以才让你什么蠢话都说出来的。”

五长老叹息了一声，而后带着已经被捆缚住的玉烟仙子乘风而去。

玉烟仙子垂着头，眼睛里都是灰败，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也就意味着她不能继续待在飘渺宗了，她没改变既定的结局，她还是要嫁给一个老头子。

玉烟仙子恨呐，但是她的师傅不会帮她的......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情，蓝舟是心上最复杂的一个了，掌门也知道蓝舟心情复杂，就起了趁机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徒弟的想法。

掌门坐在上座上，双手放在腿上，长辈的架势很足，他缓缓道：“蓝舟，今日之事，你可有感悟？”

“徒儿只觉得过往那些年白活了，识人不清，甚至是主观臆断一些事情，愚蠢的很......”蓝舟颓然道。

掌门带着长辈特有的严厉道：“你说的不错，你确实是这样，那玉烟仙子的事情，因为相处久了，你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会骗你，你觉得她良善，但是你却忘了有的人会装。你说你看到仙尊把花无间压在地上，你就觉得这是真的，你觉得花无间只是个少年，又是那副谪仙的模样，定然不是个性子顽劣说谎的，但是他却骗了你，戏耍你，戏耍玉烟仙子。你所想的都是错的，这是因为你的眼睛骗了你，有时候不要直接武断一件事情，要实实在在确定了再说，而你多半只是靠自己猜测吧。蓝舟，希望你谨记今日的教训。”

“是，师傅的教诲徒儿会铭记于心的，但是，徒儿还有一事想说。”蓝舟垂着头道。

“说。”

“徒儿觉得花无间师叔的性子太过顽劣了些，仙尊又护着他，是不是不太好。”今日的事情也让蓝舟见识到了花无间的一点本质，没有所谓的正义感，也没有多少仁慈，倒是把凌天宗少宗主的气度表现了个十成十。

花无间肆无忌惮下去，飘渺宗诸多弟子怕是都会对他，乃至是仙尊不满了。

掌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自家徒弟的心思，蓝舟这个飘渺宗的大弟子，是个责任心很强，很是追求公允的模范弟子，甚至是太过正直，以至于容易被蒙蔽双眼，觉得人大多都是好的。

这一点，真的不如花无间，他倒是希望蓝舟有花无间那种性子。别看花无间恃宠而骄，但是却也有度，不会太过分，恰到好处让人不会苛责，加之昆吾的维护，掌门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惩戒的话。

掌门在那重溯的画面中也察觉到了花无间给玉烟仙子身上放了东西。

方才玉烟仙子发火说出心里所想的时候，玉烟仙子身上的符咒就被发动了。

在场的掌门长老们，乃至是昆吾都是知道花无间催动了那符咒的，人在盛怒或者是极度放松的时候都会说出心里所想。

之前在房间里的时候，花无间扮作蓝舟的模样就是为了让玉烟仙子放松警惕，把心里话说出来，来探知她的目的，只不过被昆吾打断了。大殿之上，花无间故意激怒玉烟仙子，催动了真言符，玉烟仙子说出了心中所想。

掌门把这些事情都同蓝舟细细说了，然后他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蓝舟，你可以多同你小师叔走动走动，那人就连为师都觉得心思玲珑呢，你跟着他也能慢慢让心思活泛一些。还有呢......就是仙尊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可以质疑，但不用阻止，他呀，可是为了飘渺宗能去死的人，我们为何不维护呢，就算日后仙尊真的瞧上了什么人，想要强取豪夺，你只记得要帮忙就行，懂了吗？”

“师傅......这般......不是君子所为吧......”蓝舟愈发不能理解，前面的蓝舟觉得他师傅没说错，这后面的他不赞同。

掌门只是淡淡道：“蓝舟，我飘渺宗护短，那个曾经能为了天下苍生去死的仙尊更应该是我们护着的，质疑仙尊，无异于就是动摇我飘渺宗的根基，你懂了吗？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谁也不能保证不犯错，但是，仙尊那人，你该护着，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仙尊昆吾是他们飘渺宗一辈子都对不起的人......

这最后的话掌门没说。

但是蓝舟也已经知道了自家师傅的认真，遂他应道：“是，弟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