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引淇澳之诗一段

“‘瑟兮僩兮者,恂栗也’。‘僩’字,旧训宽大。某看经子所载,或从‘忄’、或从‘扌’之不同,然皆云有武毅之貌,所以某注中直以武毅言之。”道夫云:“如此注,则方与‘瑟’字及下文恂栗之说相合。”曰:“且如‘恂’字,郑氏读为‘峻’。某始者言,此只是‘恂恂如也’之‘恂’,何必如此。及读《庄子》,见所谓‘木处则惴栗恂惧’,然后知郑氏之音为当。如此等处,某于《或问》中不及载也。要之,如这般处,须是读得书多,然后方见得。”道夫。

“‘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既学而犹虑其未至,则复讲习讨论以求之,犹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切得一个朴在这里,似亦可矣,又磋之使至于滑泽,这是治骨角者之至善也。既修而犹虑其未至,则又省察克治以终之,犹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琢,是琢得一个朴在这里,似亦得矣,又磨之使至于精细,这是治玉石之至善也。取此而喻君子之于至善,既格物以求知所止矣,又且用力以求得其所止焉。正心、诚意,便是道学、自修。‘瑟兮僩兮,赫兮喧兮’,到这里,睟面盎背,发见于外,便是道学、自修之验也。”道夫云:“所以《或问》中有始终条理之别也,良为此尔。”曰:“然。”道夫。

“‘如切如磋’,道学也”,却以为始条理之事;“‘如琢如磨’,自修也”,却以为终条理之事,皆是要工夫精密。道学是起头处,自修是成就处。中间工夫,既讲求又复讲求,既克治又复克治,此所谓已精而求其益精,已密而求其益密也。谟。

周问:“切磋是始条理,琢磨是终条理。终条理较密否?”曰:“始终条理都要密,讲贯而益讲贯,修饬而益修饬。”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