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成精变先生(1 / 1)

气球猫买时间 冰夫 1175 字 1个月前

有一只野猫生活在山上,看到山下村子里的人生活很幸福,一心想变成人,然后好好享受人类生活的幸福。终于有一天,野猫成精了,可以变成人形。于是,它变成人形走进山下的村子里。

可是,村子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不敢说明自己的身份,也说不清楚从哪里来,所以,村长拒绝他落户。一时间,他没有了主意。

村子里有一个名叫张吉烟的先生,不但学识好,还懂中医,经常给村子里生病的人看病。这天,张吉烟去山上采药。野猫精便悄悄跟在后面。它想找机会跟张吉烟成为朋友,然后请他帮忙说情,让村长同意他生活在村子里。

野猫精知道村长非常敬重张吉烟。

可是,张吉烟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野猫精虽然有一些法力,却无法让死人复活。他将张吉烟埋葬后准备离开,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它变成张吉烟模样回到村子里,成了张家的一家之主。

但是,他不知道张吉烟与艾秃子有过约定:九月一日开始,张吉烟就要去艾秃子家做先生,教艾家几个孩子读书写字。没办法,时间到了,它只能去赴任。

艾秃子家住徐州九里山西北30公里的唐家村,是个越有钱越抠门的财主。因为儿子多,总要请个私塾先生来家教儿子们学文化,将来也好光宗耀祖。他先后给两个儿子请了七位老师,都因他过于抠门,老师们半路都走了。

到了艾秃子家,他们先讲好了价钱。一年中,艾秃子要付给张吉烟学费三石稻谷。谈到伙食问题时,张吉烟沉吟了一会儿,寻思道:艾秃子是个抠门出了名的人,如果在伙食方面计较,肯定谈不成,如果伙食太简单了,又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他灵机一动,便在一张纸上写下一行字:

“无鸡鸭亦可无鱼肉亦可青菜一碟足以。”

艾秃子拿过来默念道:

“无鸡鸭亦可,无鱼肉亦可,青菜一碟足以。”

艾秃子觉得这个先生要求不高,很好招待,心中十分高兴,便同意留用。中午吃饭时,艾秃子果然让人只送去一碟青菜。

下午到了上课时间,仍不见先生露面。艾秃子以为张吉烟肯定午睡未醒,有些生气,亲自去叫。不想先生还坐在餐桌前,一盘青菜一碗饭都好好放在那里,一口也没吃。

艾秃子大惑不解,小心问:

“先生,怎么还不吃饭?”

张吉烟道:

“菜还没上齐呢。”

艾秃子一愣:

“已经上齐了。你就是这样写的。”说着拿出合同念一遍,“无鸡鸭亦可,无鱼肉亦可,青菜一碟足以。不对么?”

张吉烟听后笑着说:

“我不是这意思。应该这样念,‘无鸡,鸭亦可;无鱼,肉亦可,青菜一碟足以。一顿饭至少要三个菜,二荤一素。”

艾秃子这才知道上当,寻思一会儿改了主意:每年给张吉烟四千贯钱,作为伙食费。愿吃什么,每天他自己点菜。超过了就从稻谷中扣除,同时又增加一条规矩:说错一句话扣掉一石稻谷,教一白字扣掉二千钱。如不同意,走人。

张吉烟一想,虽然苛刻了一点,但自己水平有限,真要走人,再就难以找到活儿了。再说,回到张家说不定哪天自己的假身份就会露馅,麻烦可就大了。委屈就委屈点吧,便点头答应。

一日,艾秃子带全家人游云龙山,张吉烟随同前往。学生发现一块石碑上刻着“泰山石敢当”几字,不知何意,向老师请教。张吉烟看一眼,居然念成了“泰山右取呼”。艾秃子在一旁正听着,结果扣掉稻谷一石。

一次,艾秃子在窗外偷听老师上课。

张吉烟又将《论语》中的“曾子”念成了“曹子”,扣掉稻谷一石;将“卿大夫”念成了“乡大夫”,又被扣掉一石。

三石稻谷被扣完了。

那时候都是繁体字,“敢当”两个字的繁体“敢當”跟“取呼”有些相似,“曾子”的繁体字“曾子”跟“曹子”两个字有些相近。而且,野猫精虽然变化成人形,毕竟对汉字了解有限。

隔了几天,艾秃子又发现张吉烟把“季康子”念成了“李麻子”,扣掉二千块钱;把“王日叟”念成了“王四臾”又扣二千。

艾秃子高兴极了,不用付给先生工钱了。

这一年,张吉烟白干了。

张吉烟回到家,老婆向他要钱。

他却写了两首诗:

三石租谷苦教徒,先被奉山右取呼;

二石输在曹子日,一石送与乡大夫。

四千伙食不算少,可惜四季全扣去;

二千赠与李麻子,二千给了王四臾。

老婆看了诗,知道这一年他又白干了,顿时怒火中烧,大发雷霆,悔恨自己嫁了一个窝囊废,打起行李回娘家去了。

张吉烟一个人生活,落得清静,可是家中无米饿着肚子不好受,又出去找活干。一个姓潘的人家,为父亲举行葬礼,原先聘请的司仪突发疾病来不了,正急得没办法,正好被张吉烟赶上。听说他当过私塾先生,便临时聘请他当司仪。

价格讲好后,潘先生便将原先司仪写好的讲稿交给张吉烟,让他先看两遍,以免仪式开始后出现笑话。张吉烟心想:别看我当不了老师,毕竟认识一些字,念几句话还用预习?又大意了。

这潘先生名叫潘良斗,妻子乜氏,是个瘸子,而且正怀着孕,已有六七个月了,行动笨拙不堪。

这天,葬礼开始了。

张吉烟打开讲稿念道:

“葬礼进行第一项,奏哀乐!”

乐队奏乐毕。张吉烟又念道:

“葬礼进行第二项,孝子翻跟头(潘良斗)……”

潘良斗听了一愣,寻思:这是什么规矩?从来没听说过给父亲送葬要儿子翻跟头的。不过,既然司仪这样主持了,肯定有他的道理,翻就翻吧。于是,潘良斗开始翻跟头。

张吉烟继续往下念:

“孝媳也是(乜氏)——”

乜氏一愣:心说我这个样子怎么翻跟头?

潘良斗听出有问题了,停下来站起身抢过讲稿递给识字的人看,才知张吉烟念了白字。心想:我父亲的葬礼是多么严肃的事情,居然这样给我主持,顿时暴跳如雷,挥拳就砸了过去。

张吉烟钱没赚到,反而落了个鼻青脸肿。

“唉——,没有真才实学,做人可真难啊。我还是回山上做野猫吧……”

野猫精变回原形回到山上,再也不羡慕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