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和孟妄的婚礼很简单。
简单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参加。
外界都已经知晓孟氏小太子的未婚妻嫁给了他叔叔,对此,流言蜚语闹了好一阵子。
有说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也有说两个人男盗女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搞上了。
最后,还是小太子亲自在微博上澄清,说是自己先对不起未婚妻的,是他出轨在前,惹她心灰意冷,最后看着她嫁给了别人。
一番话诚诚恳恳,可字里行间的悲痛,也许只有他才能深深体会。
孟淮从前不懂。
年轻时,他一直觉得姜菀就是毒瘤,令他厌烦、憎恶。那个时候,把婚约书毁掉,是他日思夜想的梦。
后来,看到姜菀摘掉眼镜,换了她从来没穿过的性感衣裙,踩着一双风情摇曳的高跟鞋,妩媚和美艳看得他失了魂魄。
当姜菀在婚礼上撕掉婚书离开,那奋不顾身的决绝让他终于明白...
多年厌恶和憎恨让他也慢慢习惯了她的存在。
姜菀对于自己而言,像空气、雨水,四季变化,雾海潮汐。
最是渺小,却也正是他生命里最需要的。
早上,姜菀坐在花园吊篮椅子上发呆,她小手托腮,双脚缩在睡衣底下,整个人窝成一个球。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孟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把人给抱在腿上,顺手捏了捏没穿拖鞋的小脚,“很凉!”
“不是怕冷么?出来逛也不穿厚点儿?”嘴上有点责怪的意味儿,但动作却温温柔柔把姜菀冰冷的脚塞在了睡衣里捂着。
触碰上炙热的一瞬间,姜菀似乎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抱住孟妄的腰,嗓音带着惺忪初醒的哑,“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
“有心事?”男人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手臂反抱住她,将人揽得更紧。
姜菀没说话,脑袋在孟妄胸口蹭了蹭,小声道,“孟妄,在花园里种上桃树吧。”
桃树?
快到盛夏,即便是栽了桃树,也看不到花开艳景。
“好。”他很快就答应了。
纵使知道种也是白种,他还是想也没想就同意,只为了让她欢愉。
从一开始,他就纵容她,宠溺她。
莫名其妙,姜菀觉得自己眼窝有些酸涩。
她凶恶开口,“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好到让她...有点儿不想离开了。
在酒店一夜之后,桃子就告诉她,孟妄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到达了百分之百。
这个世界的所有任务都已经完成。
那也意味着...她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她尝试过闹各种脾气,作各种妖,可孟妄非但不生气,甚至还能陪着她一起胡闹。
她把他书房珍藏的名人字画全给撕烂,第二天,他就搜罗来更多珍贵的字画给她撕,还告诉她哪个字最贵,挑最贵的撕。
管家每每看到,叹口气就说,“三爷真是把夫人给宠上天了。”
后来,姜菀不胡闹了,她总是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
时不时抚摸几下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
戒指是定做的,内壁刻着她和孟妄的名字。
姜菀抬头,看着男人白皙的下颌好像生出了青色胡茬,她伸出手去抚摸,“孟妄,你最近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了么?连胡子都不刮了,好扎手!”
“刮。等下回房间就刮,刮干净了再给你看。”
姜菀手指往上,碰到了他的银丝镜框,“还记得第一次我碰你眼镜,你掐着我的脖子就把我按到了沙发上!”
这一次,男人不再说话了,抱着她更用力了些。
姜菀直起身,勾住他的脖子,从上俯看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眸,“我想亲一下它。”
说着,她用手指勾掉他的镜框。
那双眼狭长澄澈,干净的仿佛雪山晴明,能让人一下就看见山巅。
是极美的一双眼睛。
没有近视的浑浊。
“孟妄。”细软的手指轻轻抚摸上男人睫帘,“你为什么总戴着眼镜啊?”
他不再保持沉默,给了她回答,“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心事被人窥探。”
姜菀怔了怔,咬住唇,“可是我窥探到了。”
他眼眸澈亮,平静温柔的凝望她,像要把她溺毙在眼中,“窥探到了什么?”
姜菀俯下头,唇瓣在他眼眸上烙印炙热的吻。
“窥探到...”她轻悄悄说,“你爱我。”
“爱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