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记忆中的元宵节(1 / 1)

心尘 陈骥 393 字 3个月前

记忆中,农历正月十四这天,母亲就开始蒸元宵节点的“面灯”。做“面灯”的料是开水烫的荞面粉,一则有甜腻味,二则这种面粉粘性高,清油不易漏出。

母亲先在案板上揉滚好一根齐头齐尾的柱状面条,如我手腕般粗。接着每五厘米左右一段切开,又一一滚圆,便用那擀杖一端小心翼翼地戳一个不深不浅的窝儿。这便是“面灯”的坯子。之后放在蒸笼里蒸。祖上留下的那只柳木风箱便唱起单调的“吧嗒,吧嗒……”曲子。母亲这时坚决不许我笑,说笑开的“面灯”会变形甚而破裂会漏油。

催我们吃了晚饭的母亲,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红布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些棉花,缠在一根根小麦秆上,开始做灯芯了。

这时,调皮的我会趁母亲不留神的当儿,捻一根又长又粗的灯芯,再挑选一个窝儿最大最深的“面灯”留给自己。

做好灯芯后,母亲就开始用勺子往一个个“面灯”的窝儿添清油了,添完油,一一放上灯芯,这一盏盏“面灯”就做好了。然后,按辈分大小给家人分发“面灯”,先是在祖父祖母像前各摆上一盏,接着是父亲和她的,哥哥和妹妹的,我往往会迫不及待地拿了自己那个最大的,母亲嗔怒:“你真是个胡闹的小祖先”。

不一会儿,灶台前,门楣上,家里那头毛驴的槽上面,都闪着幽幽的灯光。

岂料,由于我的“面灯”灯芯又粗又长,点燃后“吃”油很快,不一会儿就油尽灯灭。我佯装无所谓,开始品尝自己的“面灯”了。

父亲怕我将那头毛驴的“面灯”也吃了,一再叮嘱我说那盏面灯”不能动,等二月二“龙抬头”春播时让毛驴吃,灶台前那“面灯”却归我了。

后来我上了学,母亲每年在元宵节做“面灯”时,都要赐给我一盏窝儿最深最圆的“面灯”,而且格外留神我“面灯”的灯花,一再叮嘱我们不许挨近,怕呼出的气息影响了灯花的凝结。我只好静静趴在炕沿上,手托着腮帮子望着那忽闪忽闪的灯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以此回报慈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