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 婚前准备 玉师师
女人扑到床边,刷地揭开薄被,看着打着石膏的右腿,顿时泪如雨下,“宁宁,宁宁,疼不疼?告诉妈妈……”
任宁眼圈瞬间红了,强撑着别过脸去,“谁、谁叫你妈妈!”
徐睿呵斥,“任宁!正经说话!”
女人泪水冲花了脸上的残妆,看上去十分可怖,哽咽,“我知道你不愿认我,我不生气,宁宁,我真的不生气,你告诉我,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我去杀了他!”
梁霄狂晕,双手抱胸倚在墙上,慢悠悠道,“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就是你的教育方法?”
女人胡乱抹两把脸,脂粉交错得更恐怖了,瞪着一双眼睛望向梁霄,“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儿子被人打了!我儿子腿被人打断了!”
徐睿见她有冲上去撕人的迹象,忙拦在梁霄身前,“有话好好说,任夫人,我是任宁的班主任,这位是我们学校高三年级主任,昨天就是我们将任宁送来医院的。”
“年级主任?”女人将信将疑地打量他,“这么年轻?”
老子保养得好!梁霄内心得意表面不动声色,“年龄不是问题。”
女人抽抽鼻子,擦去脸上的眼泪,强硬地说,“那你们更要给我儿子做主,他才十九岁啊,一定要抓到那个肇事者,我家宁宁不能白白被人欺负啊!”
梁霄面无表情地说,“我可以安排你与对方的父母商谈赔偿问题,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任宁已经高中毕业,他的任何所作所为都与十三中没有了关系,我们现在是以个人的身份站在这里的,明白?”
女人点点头。
既然任宁的家长赶到,那么两个人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将任母介绍给医生,便道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徐睿开车,梁霄仰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懒洋洋道,“去老家吧,咱妈刚刚打电话来说礼服做好了,让我们去试衣服。”
徐睿担忧地看向梁霄,“你不用回去补个眠?昨晚睡了几个小时?”
梁霄看他一眼,“试完衣服再睡一样的,别让妈等急了。”
徐睿遂一笑,开车去了徐家。
礼服是徐母联系了熟悉的裁缝定做的,徐睿的是黑色,里面的深色条纹衬衫领口微敞,尽显沉稳,而梁霄的是白色收腰小西装,里面衬着粉色花点衬衫,粉嫩俏皮得让人想抽他。
梁霄跪在徐睿脚下给他整理裤脚,笑道,“还记得你刚上高中时,跟棵豆芽菜似的,没想到几年而已竟然长成这么帅了。”
徐睿臭屁,“我那时就很帅好不好?”
“切,”梁霄给他整理好裤子,站起来,抚平衣服上的一点褶痕,“那时候头发胡乱支棱着,架副大眼镜,就是个书呆子,你要是现在还是那个模样,我才不要你咧。”
徐睿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给他梳头发,郁闷地说,“可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帅,呜呜……万一十年之后,我变成老头子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怎么办,你会嫌弃我的。”
“去死,”梁霄用力掐一下他的大腿,“你在讽刺我比你年龄大么?十年之后我都四十多了,你才三十几岁,只有你嫌弃我的份。”
徐睿呵呵地笑,“所以才要结婚啊,到时我要是嫌弃你,你就去妇联告我吧。”
梁霄抓狂,“我掐死你!”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从房间中走出来,徐母顿时感慨得差点泪飙,掐着徐父的手臂,“老头子,看,儿子们帅得没边儿了,我们老了啊……”
徐父被掐得龇牙咧嘴,咬牙恭维,“我家老婆子老了也是S大第一美老太太嘛。”
小萨被妒夫徐睿关进了储藏室,拼命地抓门: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坟蛋,放我粗去,我要看霄霄……)
试玩衣服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饭桌上梁霄就觉得两个眼皮开始打架了,飞快地扒完米饭,空碗一推,就想去卧室睡午觉。
被徐睿一把抓住,“慢走十分钟再睡。”
当着公公婆婆的面梁霄不敢撒娇,埋怨地瞪他一眼,听话地去客厅里转悠,徐父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菜品,十分伤心,“阿霄嫌弃我的厨艺了咩?”
徐母煽风点火,“居安思危啊,老头子,以后我可以去帮儿子儿媳妇洗衣服打扫卫生,你能干什么捏?不劳动就没有饭吃哦。”
徐父如遭雷劈,“啊?”
考虑到工作地点还有离双方父母家的距离,两个人的新房子最终选在离大学城较近的一个小区,虽然离市区远了些,但是房价还没有贵到离谱,徐家给的钱付了全额之后还有剩余,梁霄曾强烈要求想要换辆车,被徐睿暴力否决。
房子是精装修二手房,但是徐睿在某些方面挑剔到了极点,比如卧室的墙面颜色等等,眼看着就要结婚了,便每天带着一群工人重新装修,梁霄装模作样去凑了几次热闹之后,就当了甩手掌柜,被徐睿撵了回去。
徐家从未办过婚礼,当年老两口在毛主席像下宣了个誓就算结婚了,随着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手忙脚乱。
直到梁母打电话过来问儿子们的结婚照拍得怎么样了,梁霄才拍了大腿,居然忘记了这茬事。
老太太不屑,“就知道你们会忘,你大哥认识一个摄像师,难得人家不歧视同性恋,约好了明早八点开始拍照,你们两个人今晚早点睡,不要再折腾。”
知道她是指什么事,前段时间为了冲刺高考,两个人大半个月没有亲热,一放暑假便疯了一样在家厮混,没想到父母会一起来做客,结果,那一天简直就是个噩梦。
梁霄腰酸腿软得站不住,父亲一闻到房间里浓浓的欢爱气味,那张脸立马黑得跟锅底一样,母亲也是一脸鄙视地看着勉强爬下床的梁霄。
徐睿尴尬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霄瓮声瓮气地哼哼,“放心,明早不会让你看到吻痕的。”
“……小兔崽子!”
不知道别的新人拍结婚照会怎样,反正梁霄那一天拍下来,差点虚脱,他平时注意保养,但是从不化妆,被用睫毛夹一夹,顿时双泪横流。
拍完回家之后往沙发上一躺,就不想动了,徐睿刮刮他脸上的粉,“别偷懒,得去洗洗,脸上弄这么一层,不难受?”
梁霄撒娇,“累嘛。”
徐睿无奈,只得抱他去洗澡,梁霄浑身都被汗浸透了,给他剥去湿漉漉的衣服,徐睿柔声道,“师父,还有三天我们就结婚了呢。”
“和现在有什么分别?”梁霄躺在浴缸里,懒洋洋地说。
徐睿掩不住的笑意,“到时你就正式成为我老婆了,谁都不能抢。”
梁霄笑起来,“做梦了吧,同性恋婚姻在中国又不受法律保护,图个心理平衡罢了。“
“喂!”
梁霄伸长手臂揽住他的脖子,撅嘴在他唇上亲一下,“不管结不结婚,我都只跟你一个人了,谁都抢不走。”
徐睿这才笑起来。
梁霄继续道,“不过,结婚也好,省得你再去相亲,还有那什么师姐师妹的,敢跟我抢男人,找抽吧。”
婚礼前一天,梁霄被老太太接回了梁家,等着第二天徐睿来接。那是一个周六,双方父母抱着本老黄历查了很久的日子,终于指定了这么一个据说宜嫁娶的好日子。
梁霄趴在窗台上看看滴滴答答的小雨,相当无语,“这个所谓的好日子,其实是咱爸的诅咒吧?”
大哥也十分无语,“这么个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内心阳光点?”
“我说着玩的,”梁霄悻悻地缩回头,“几点了?傻小子怎么还没到?”
“六点半!”大哥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你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了,不就结婚吗,用得着紧张成这样?你就这点出息?”
“看样子你对结婚很不屑?”一个阴森森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大嫂出现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哥,“嗯哼?”
大哥立马腿软了,飞跑过去,“哪里哪里,我当年比他紧张多了,我一宿没睡,半夜就爬起来了,老婆,你不记得啦?”
大嫂斜着眼鄙视他,“我刚刚好像听某人说阿霄没出息……”
“你听错了!”
“嗯哼?”
“啊啊您怎么可能听错呢?”大哥狗腿状献殷勤,“我就是说阿霄没出息,怎么可以这么惯徐睿,老公应该是用来欺负的!打是亲骂是爱嘛……”
大嫂终于露出笑容,哼一声,对兄弟俩道,“快点下楼,吃早饭了。”
饭桌上,梁父照样板着一张棺材脸做威严状,梁母喋喋不休地跟梁霄交代结婚之后要相互忍让贤惠淑良之类的废话,梁霄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喝粥,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不知死活的样子终于把老太太惹急了,筷子一丢,直接拧上了不孝子的耳朵。
梁霄被拧得哇哇大叫,“轻点儿,轻点儿,拧出印子来我待会儿怎么结婚?”
“结婚?”老太太冷笑,“惹急了我叫你结不成婚!”
梁霄大惊,“妈,您不能出尔反尔!”
“天底下还没有我不能做的事儿!”
老爷子被这吵吵闹闹的母子郁闷到了,用力一摔筷子,“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闭嘴你吃你的饭!”老太太凶神恶煞地一眼瞪去。
老爷子默默地低头吃饭。
老太太转头继续训梁霄,“结婚之后要经常回家来看我们!”
“知道。”
“不要说阿睿父母的坏话。”
“怎么可能?”
“闭嘴!要勤劳点,早上不要睡懒觉,起来给阿睿做早饭。”
“……喂,我才是你儿子!”梁霄叫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老太太吼,“你三十三了知道吗?你不好好伺候他,等过几年他新鲜气儿过去了,甩了你怎么办?回娘家来啃老吗?”
梁霄抓狂,“今天我结婚啊,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眼看着母子两个又要吵起来,大哥大嫂赶紧出动,一个给老太太顺毛,一个拉着梁霄到旁边去。
看看时间估计徐睿也快到了,大嫂忙给梁霄把礼服套上,摁在镜子前开始整理头发,一切都打理好,楼下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梁霄冲到窗台,看到一个装点着鲜花的车队从军大院外缓缓驶入,车门打开,徐睿意气奋发地抱着鲜花走出来,抬头望向楼上,绽开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