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意外访客
还是那时的天,那时的地,那时的环境,那个昔日的少年再度站到了他的面前,只不过这是的他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带上了更成熟稳健的面具。?他站他的面前定定地注视着他,跟天空一样颜色的眸子泛过失望、遗憾的色彩,这些似乎都是因他而起的。
他被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昔日伙伴看得有些怯弱了,因为从未被他用如此不堪的眼神注视这么久。他很想开口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可话到了喉咙处,却打了个圈儿又急溜溜地咽了回去。尝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他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抬起脚步向站不远处的走去,可不管他如何努力奔走,却始终靠近不了。
沉寂!空气中只飘荡着如死亡一般沉寂的气息。这种气息紧紧地围绕他们周围,他不知道那有什么感觉,但他的的确确感到自己如同身处悬崖边上,身体紧绷地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尽量保证冷静的神色与他对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很奇怪,他突然对时间没了概念,只知道他们似乎对视了很久、很久——站他对面的终于有了动作。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他走来,随着他逐渐靠近,他更加看清了他的样貌,和小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连眉角那一道小指般大小的疤痕也还是没有消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的喉咙还是没能把那的名字呼唤出来,只能愣愣地看他带着谴责般的神色拉近他们两的距离。
终于,他站到了他的面前。他似乎也有话要对他说,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总算开口对他说道:“叶珩,真的。对很失望很失望,没想到……”
噗——胸口传来的似是麻木的巨疼打扰了他的侧耳倾听,顺着疼痛蔓延开来的地方看去,原本一直保持着跳动的那儿正插着一把短小精致的银色匕首。
匕首的刀柄真得很精致,不管是上面的十字架纹饰,亦或是耶稣降世都栩栩如生地仿若真物,一眼能看出制作工匠的良苦用心,但……很奇怪不是吗?明明都疼得要死了,不,或许真得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地研究匕首刀柄上的纹饰呢?
他嘴角蓦然扯起嘲讽似的上扬弧度,抬眸看向眼前的,还是和方才一样失望的表情,不过流转的眼神中却多了一样东西——哀痛。
奇怪!还真是奇怪!明明是他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为什么痛苦的反而是他呢?
不明白,他完全不明白,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莫名其妙,即便是平日里能运转自如的大脑,此刻也像是停止运作似的,使他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既然这样,去死吧。”落下这句话,他抬手握住外露的刀柄,一个用力,瞬间将匕首从他体内拔了出来。
血,喷涌而出,像极了被突然拔去塞子的水管,一个刹那形成喷泉般的美景。只可惜没有阳光,所以见不到亮丽的彩虹……咦?没有阳光……
意识的最后是驱动身子做出仰头望天的动作,那个黑漆漆的帷幕之上,果然找不到耀眼的太阳……原本,明明是那儿的啊……
阿尔……泰——
胸口很闷、很沉、很痛,叶珩忽地睁开眼睛,原本扩大的瞳孔接触到由窗外透进来的光亮后骤然缩小,显得有些模糊的狭窄视野中,看到的是无比熟悉的天花板。
是自己的房间。他呼了口气,放松了身体,可胸口的闷痛感还,垂着脑袋看去,果然是某只畜牲压他的身上,甚至还用舌头和牙齿不断他胸口作祟。
叶珩额上迅速迸出无数个“井”字,嘴角一抽,抬手用力去推这只一大早就开始**的白狼。也不知是不是卡茨完全无防备的关系,亦或者的确是他的力气增大了,总之这头平日里惯用自己那庞大的身躯压制他的家伙,这次竟被他奇迹般的推了开去。
“呜——”呜咽声一起,某狼已经不慎滚到了床沿处。或许是没料到自己竟被这么简单的推开,它还处惊讶中回不了神,只愣愣的趴着,金色的眸子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光芒看着从**坐起来的叶珩。
它是觉得今天眼前的很奇怪啦,不仅睡着的时候不时发出呓语,醒来以后还那么力大无穷,就算睡梦中吃了菠菜,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变化啊。还有那个名字——阿尔泰?总觉得好像哪里听过,甚至有种自己见过那个家伙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话虽如此,一旦确定那是阻碍——当然是指他们两感情发展的障碍物——的话,就得一并干掉才行。
无视于某狼无意间变得犀利的目光,叶珩一边起来,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给某个总是时不时**的家伙一点教训。这么想着,他斜眼瞥向卡茨,果断狠狠踹了他一脚。
于是,狼脑袋难得还处认真思考状态的卡茨,成功被叶珩的“佛山无影脚”给踹到了地上。
噗通——某狼非常狼狈地呈四脚朝天之姿仰躺地毯上。
叶珩看都没看地上的卡茨,反而垂着脑袋回想刚才的……可以说是噩梦吧。梦里竟然被杀了神马的,对方还是许久未见的昔日伙伴,这样的事情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是偶然?还是预见?
他还隐约记得,梦的开始是他年少时的事情。那时跟着父亲修业途中路过亚州中部的一个小镇,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阿尔泰,一个只比他大了三岁的天才驱魔者。说是天才,是因为年仅十五岁的他已经是驱魔者中的佼佼者了,甚至还厉害得连父亲都只能和他打成平手。
梦里的场景和那时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不知不觉中,出现他面前的阿尔泰已经长大成了,可具体长成什么模样。醒来以后再度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留下的伤疤还清晰地烙印他的眉角处。
为什么会突然梦见他呢?不是都已近十年没见了吗?而且还是被杀的梦境,真是晦气。
撇了撇嘴,正当他准备下床之际,放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记得自己有把号码给谁——除了少数的客户以外——但他还是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来电显示的确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他拧着眉说道:“喂,哪位?”
“凌予墨。”简单的介绍,的确有那组长的一贯风格,叶珩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恍然又记起这是讲电话,立刻改口应了声,又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若没什么紧急事件,也犯不着一大早打来,毕竟……今天可不是什么休息日。
沉吟了几秒,对面总算再度传来声音:“是说的被食尸鬼附身的。”
“呃?”
“今天早上被用奇怪的绳索绑着丢警局门口,绳索里还塞着一张纸,上面说食尸鬼已经被消灭了,而这个被附身的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但精神很可能错乱了,最好关进精神病院或是牢房里。”
叶珩愣了下,下意识地问道:“不是有恶作剧?”
“……如果觉得昨天场的会无聊到去恶作剧的话。”
“抱歉,一时嘴快。”顿了下,他思索着说道,“那……那张纸上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除了说那被绑之是被附身的以外?”
“有一个奇怪的标志,右下方有个标志,十字架上附着一对翅膀,右是天使羽翼,左是恶魔翅膀……刚上网查了,这是基督教的一个隐秘教会分支的标志,主要盛行于中东地区……”
“中东……地区?”叶珩喃喃地重复了句,难道……他真的来这里了?
“中东地区有什么疑问吗?”
“没,想那个不是开玩笑、也没恶作剧,估计那个食尸鬼真的已经被干掉了吧。”如果真得是他过来了的话……“那先就这样,挂了。”
按下结束通话的红色按键,叶珩随手将手机丢到了一边,从床下下来,还没迈开脚步,原本无聊地趴地上的卡茨猛地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警惕的光,它迅速站了起来,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挡他的面前。
“卡茨?”叶珩愣了下,下一秒,房门突然被大力撞了开来。
“珩珩——”一边用略显残破的声音喊着,一边迅速从外面冲了进来。此时此刻从外面奔走进来的萨罗拉狼狈极了,不仅是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就连平日里总是光鲜照的红色服饰也染上了灰蒙蒙的尘土,再仔细看过去,那裸×露外的肌肤也早已伤痕累累地浸出血色。
萨罗拉向前跑了几步,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推了她一下,跌跌撞撞地往前踉跄了两步,旋即扑倒地毯上。
“珩珩……”忍受着背上漫延开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萨罗拉勉强从地毯的毛绒中抬起脑袋看向几步开外的叶珩,眼见他要冲过来了,扯起嘴角,轻笑了下,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萨罗拉!”看到萨罗拉再度埋首,叶珩只觉得喉咙一紧,抬脚绕过卡茨的防御网,向前冲到萨罗拉的旁边,蹲下×身子,探手扶起就快丧失意识的她。
“萨罗拉……”来不及说下去,原本还沉甸甸的重量瞬间变得轻盈无比,手中的眨眼间变回了一株郁金香。红色的郁金香,此刻却凋零地只剩两三片的花瓣,奄奄一息地仿若马上就会枯萎似的。
要,要马上把她种到泥土里才行……还要浇水、浇水……
顾不得自己上身赤×裸,叶珩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去。可到了门口,看到门外站着的,他浑身一震,脚步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去。就连卡茨什么时候挡到了他的面前,他也不知道。直到退到房间的中央,他才勉强打住向后的脚步。
“唔嗷!”面对眼前的陌生所展现出来的巨大威迫感,卡茨感到自己全身毛都竖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给他这样的压迫以及恐惧……不,或许曾经有经历过,但,好像被他故意遗忘了一样完全记不起来了。
像是完全没把全身进入戒备状态的白狼放眼里,站门口的那跟着走了进来,如同天空般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叶珩,沉默片刻之后,嘴角噙笑地打招呼道:“叶珩,真的……好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总算登场了。
说起阿尔泰这个名字,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不过念起来倒是颇为顺口呢~(@^_^@)~出门在外,就上移动版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