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重逢与表白(1 / 1)

多情应笑我 酒小七 3799 字 1个月前

林芳洲在敌营里悬着一颗心,吃不好也睡不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过了些时日,她发现,鱼或利也瘦了……?

自从到了雁门关,他的眉头从未舒展过,目光疲惫,青色的胡茬冒出来,看着有些颓败。

脾气也变差了,经常发火。

林芳洲知道定是他受挫了,她暗暗高兴,怕触他霉头,每天躲得远远的。

直到有一天,鱼或利看着她,表情像是突然解脱了一般,他说道,“没想到,我做的唯一正确的决定,竟是把你绑了来。”

林芳洲不知他是何意,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撑不下去了?撑不下去就算了,我警告过你的,小元宝很聪明,你斗不过他。”

“怪只怪我看走了眼。若是早知他如此奸诈,我也不会上这个当。”

林芳洲一听这话,知道他败局已定,她忍住得意,说道,“不要难过,和你一样看走眼的人有很多。”

鱼或利自负才智,此话并没有安慰到他。他摇头笑道,“不过我也突然发现,原来你竟如此重要。”

林芳洲冷冷地看着他,“你,你不会要拿我威胁他吧?我警告你,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惹毛了我,我一抹脖子,小元宝一定会给我报仇,到时候大家一块玩完!”

“林弟啊林弟,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

她一个磕绊都不打就承认了,使他心里一痛,愣愣地看着她。

林芳洲摆了一下手,道,“多说无益,你赶紧把我送回去,再说说好话,小元宝他一定不会为难你的。”林芳洲说这话也是心虚的,毕竟,小元宝可是一言不合就抄刀砍人的……

鱼或利答道:“我已经和你们的国使谈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值多少钱?”

林芳洲知道这意思是小元宝要把她赎回去,她有些高兴,“多、多少钱呀?”

鱼或利比了个数字“六”。

林芳洲:“六两银子?”

“六千。”

“六千两?这小子太败家了!”

“六千个人头。”

“!!!”

林芳洲捂着心口,“心好痛!肉好痛!全身都痛!”

鱼或利带着林芳洲去看了传说中的“国使”,竟是个熟人——潘人凤潘太爷是也。

潘人凤把一切办妥当了,便要回去复命,走时带着林芳洲。鱼或利率领二百骑亲自送行,林芳洲刚要上马车,突然想起一事,道,“鱼或利,我有话要对你说。”说着把他拉到一边。

“林弟,你……要对我说什么?”他心房跳了跳,眼里隐隐有一丝期待。

“我还是觉得,六千个人换我一个人,太贵了。要不,你再饶我点东西?”

“……”他失望地咬了咬牙,“林弟想要什么?不会是我的项上人头吧?”

“不不不,”林芳洲连忙摆手,“你的人头不值钱……你把你那金雕给我吧?”

“金雕已经被我养熟了,我就算给你,它也会自己回来找我。”

“没关系,我关在笼子里,不让它飞。”

鱼或利是有些心疼的,他把那金雕从小养到大,感情颇深,现在听说林芳洲要把它关在笼子里,他便有些不舍,答道,“金雕本该是在天上翱翔的,不能关在笼子里。”

“我把它拴起来总行了吧?”

“……还不如关在笼子里呢。”

林芳洲翻了个白眼,气道,“你还说喜欢我呢,六千个人头就把我卖了,现在想跟你要个鸟玩儿也不给。这样小气,算我认错你了!爱给不给!我走了!”

鱼或利心想,此番一别,怕是此生都不复相见。他心里一痛,连忙拦住她,笑道,“给,给你留个念想,也好。”

林芳洲于是就这么捎上了金雕。鱼或利亲自把金雕关在笼子里,金雕很听话,乖乖的,直到林芳洲一行人启程,笼子距主人越来越远,那金雕才开始焦躁起来。

林芳洲也不管它,她和潘人凤一同待在马车里,说话。

林芳洲问道,“太爷,鱼或利说你们用六千个人头换了我,是怎么回事?”

潘人凤解释了原委。原来两国互相都捉了对方的俘虏,和谈时本来就要交换俘虏,不过鱼或利的俘虏少,比他们少了六千个,所以潘人凤就让他把林芳洲搭进去,一个顶六千个。

鱼或利跟他扯了三天,这才同意。

林芳洲摇头道,“总感觉亏大了。”

潘人凤道:“我此番前来和谈,最大的任务就是把你平安带回去,六千个俘虏我们要了也没用,又不能杀掉……这个代价值得。”

“明明是我们赢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咽不下,所以官家让人把鱼或利战败逃走的消息带去他周边的各个部族,等鱼或利回家,大概又有仗要打了。”

林芳洲一听乐了,“官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智了?我以为他只会烧炉炼丹呢!”

潘人凤笑道:“现在官家已经不烧炉炼丹了。”

“是吗?难得难得!”

“因为官家换人了。”

“……”林芳洲瞪着眼睛,“什、什么意思呀?”

潘人凤这次吸取了以前的经验教训,再也不敢对林芳洲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齐王惊吓过度中风又被废了,皇帝驾崩了,太子登基了,贵妃悬梁自尽去追随大行皇帝了,赵王吓得要死闭门不出了,等等等等。

林芳洲一听,原来这些日子京城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小元宝现在是皇帝了?

他终于登上那个位置了啊……林芳洲悄悄松了口气。她有些唏嘘,小元宝惨白着一张小脸跟她装傻骗同情的事情仿佛还在昨天呢,现在,他已经是万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了啊!

林芳洲莫名有些忧伤。小元宝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小元宝,而是全天下人的官家了。

……

林芳洲一行人日夜兼程,走了约莫四五天,总算回了京城。潘人凤亲自把她送到她家里,林芳洲见自己虽多日不在,府里依旧收拾得井井有条,她高兴地跑进园子里,见小池边站着个人,明黄的袍子,黑发如墨,长身玉立。

林芳洲只觉心脏“砰砰砰”狂跳,她轻轻唤了他一声,“小、小……”感觉这个时候叫小元宝似乎不合适了,她结结巴巴的,终究改了口,“小……官家……”

云微明把“小官家”三个字愣是听成了“小冤家”,听得他心口一阵酥麻。

他转过身,刚要同她说话,却见韩牛牛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哭着跑向林芳洲:“公子!公子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呜呜呜……”

她扑进林芳洲怀里,林芳洲张开双臂抱着她,一边笑着安慰道,“我没事,牛牛不要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云微明眉角跳了跳,面无表情地喊道,“十七。”

“微臣在!”

不等云微明吩咐,十七直接把韩牛牛拖走了。能顺利拖动韩牛牛,莫名竟让他有一种成就感,仿佛他的武功精进了不少……

潘人凤也早不知何时退下了,园里再无旁人。

林芳洲轻轻地走近云微明,仰头看着他,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瘦了。”

他突然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力道那样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林芳洲刚要责备,却感觉到小元宝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心里一软,回抱住他。

“芳洲,芳洲……”他闭着眼睛,不断地唤她的名字。

林芳洲脸埋在他胸前,小声应道,“嗯,我在呢。”

“芳洲,对不起。”

林芳洲闷声道,“你都说了不许我跟你道歉,现在你怎么又跟我道歉?”

他松开她,抬手抚摸她的脸庞。眉毛鼻子眼睛嘴角下巴,指肚在她脸上流连逡巡,林芳洲被他撩到了睫毛,痒得眨了几下眼睛,“摸够了没有?”

“不是做梦。”他喃喃说着,又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搂着。

林芳洲哭笑不得,抚着他的后背,说道,“你就不热吗?”说着挣开他,“让我看看你。”

他瘦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完全没有了,五官显得清晰深刻,更有男人味儿了。他穿一身明黄的常服,服上绣着龙,腰上扣着玉带。那龙是用金线绣的,往阳光下一晃,呵呵,眼睛瞎了!

林芳洲摇头道,“穿着龙袍满处跑,你就浪吧!”

他笑了笑,“想不想我?”

林芳洲摸着下巴,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官家’了?”

“别人叫‘官家’,你么,”他顿了一下,挑眉笑看她,“叫我‘官人’就好。”

林芳洲感觉,多日不见,小元宝更会耍流氓了,真是深得她的真传,额……

她挠了挠后脑勺,见他正笑吟吟地望着她,把她看得一阵脸热。她掩嘴咳了一声,道,“真是想不到啊!我以前捡过不少东西,唯有你最值钱,都当皇帝了呢!简直像做梦,还好没把你扔掉……”

云微明笑道,“是不是觉得赚大了?”

何止呢,林芳洲仿佛看到自己坐在了金山上。她摸了摸下巴,笑问小元宝:“小元宝,你看,我救你一命,你打算拿什么报答我呀?”

他走近一步,微微弯腰,与她面对面,凑得很近,低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谁敢让皇帝以身相许呢,你,你给点钱就行了啊……”

“我没钱,只有一个人。”

他的目光那样炽热,林芳洲仿佛不能承受一般,退了两步,别开视线道,“那、那我不要了。”

他步步紧逼,“不要不行,已经是你的人了。”

林芳洲感觉他有点危险,她转身要跑,一边笑嘻嘻道,“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报官了!”

他却变本加厉,上前从后边一把抱住她,缓慢低沉地笑:“你忘了?官府是我家开的。”

林芳洲:“……”还真是!

他低着头吻她的耳廓,林芳洲被他亲得身体有些燥热,她偏头躲开他,小声说道,“小元宝,你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他像是有些生气,惩罚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把她弄得身体一抖,他小声说道,“芳洲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你是皇帝,我们怎么在一起?”林芳洲纠结地皱起眉,突然眼前一亮,“我,我去给你当大内总管吧?”

他闭了闭眼,咬牙道,“林芳洲,你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我……”

“我是皇帝,你自然该是皇后。”

“哈哈哈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这样的人做皇后?呵呵……”林芳洲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见他脸色渐渐沉下来,她收起笑容,小心地看着他,“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云微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林芳洲,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和你的未来。”

“我……”林芳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的态度使他心口绞痛难忍,他一字一句地,问出了他一直不敢问又一直想问的:“你,是不是,从来也没喜欢过我?”

林芳洲心乱如麻,低头不语。

她就这样低着头,他就这样望着她,两人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沉默良久。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就算骗一骗我也好啊。”

“我……”林芳洲喉咙堵得发慌,难过得想要流泪,“我,我,我不该喜欢你啊!”她猛地抬头,红着眼睛说。

可是他已经走远了。

……

小元宝一连好几天没出现。

林芳洲知他想必生气了。她无精打采的,也不出门玩了,让韩牛牛买了许多字帖子,还有文房四宝,关在家里练字。韩牛牛很奇怪:“公子,为何要练字?”

林芳洲表情一派高深:“突然想做一个有内涵的人。”

十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眼看着她们主仆又是磨墨又是铺纸,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林芳洲攥着毛笔,在纸上用力地写了个“林”字。

十七觉得自己似乎又要瞎了,韩牛牛却拍掌叫好:“公子写的字真好看!”

十七想不到韩牛牛竟也有如此虚伪的时候。

林芳洲只写了两个字,便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外头的蝉太聒噪了!”

韩牛牛说,“让十七把树上的蝉都捉了吧。”

十七觉得自己很无辜,“为什么是我?”

“你会上树啊……”

十七在“看林公子写字”和“上树捉蝉”两者中间抉择了一下,最后选了后者。

傍晚时候韩牛牛提着个罐子在园子里摸索,见到小洞就挖,十七很好奇,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见她挖出许多蝉蛹。十七问道:“你挖这些做什么?”

“这些蝉蛹今夜会变蝉,到明日又是聒噪,影响了公子练字。我把它们挖了,明天公子就清净啦。”

“真是机智。”十七摸着下巴,赞道。

韩牛牛转了几圈,挖了半罐子蝉蛹,十七见她要收兵了,他问道:“这蝉蛹扔在哪里合适?我去扔吧。”

“扔?为什么要扔?”

“为、为什么不扔?”

韩牛牛把蝉蛹洗干净了,油锅烧热,然后把蝉蛹倒进油锅里,滋啦——油锅一片沸腾,很快飘起一层小尸体。

十七看得心惊肉跳。简、直、太、凶、残、了!

韩牛牛把油炸的蝉蛹捞出来,晾了一会儿,捏起一个蝉蛹,咬了一口,“好吃!”

十七:“……”

韩牛牛见他呆若木鸡,她很奇怪,“你怎么了?”

“好、好残忍啊!”

韩牛牛有些不爱听,“你还杀过人呢!我杀几个小虫算残忍?”

“我不是那个意思……”十七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这个也能吃啊?”

“嗯!你尝尝?”

“不不不不不……”他连忙摇头。

韩牛牛于是不理他了,埋头专心吃。十七见她吃得香甜无比,他又十分好奇,问道:“好吃吗?”

“特别好吃!你尝一个,给。”

“我不……”

“尝尝!”韩牛牛塞给了他一个。

十七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咬了一口,挣扎着品味了一番,然后,又咬了一口。

不知不觉地吃完这一个,他默默地,默默地,又拿起一个。

一边吃,十七一边在心里悲伤。

他,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他了……感觉自己现在变得好陌生好可怕……

又过了两天,云微明来到林芳洲的府上,过院子时,见十七和韩牛牛正在下象棋。十七刚好赢了一盘,“我赢了!拿来。”说着,朝韩牛牛一伸手。

云微明只当他们在赌钱,却见韩牛牛从身旁的小盖碗里捏出一只蝉蛹放在十七手里。

云微明:“……”

十七把那蝉蛹收进自己身旁的盖碗里,一边摆棋子,“再来一盘。”

“不来了,都快输光了。”

“没事,我借给你。”

韩牛牛似乎有些纠结,一抬头,看到了云微明,连忙起身道,“官家!”

十七呵呵一笑,“不想玩就不玩,找的什么借口?”说着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云微明时,他慌得跪在地上,“官家。”

云微明心想,好好的禁中侍卫,自从跟了林芳洲,变得越来越不正经了。

那个人,简直像是有毒。

一想到她,云微明的心口又开始抽痛。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公子呢?”

“公子在卧房里,练字。”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做什么?”

“练字。”

云微明好奇她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他留众人在外,独自走进卧房,见林芳洲果真在练字。

林芳洲家没有书房,此刻就在卧房的窗前摆了个书案。她穿一身藕荷色的襦裙,头发松松垮垮地梳着,不着钗环,未施粉黛,就这样,云微明竟还觉得她风情天然,分外的好看……他觉得自己也是无药可救了。

林芳洲听到脚步声,只当是韩牛牛走进来,她头也不抬,说道,“牛牛,把扇子递给我。”

“牛牛”没有递给她扇子,而是打开折扇开始给她扇风。

“好人!”一阵凉风弄得林芳洲挺受用,她动了动脖子,“牛牛再给我按按肩膀。”

“牛牛”放下扇子,往她肩上轻轻揉按,一边问道:“舒服吗?”

“嗯……”听到声音不对,林芳洲突然睁大眼睛,回头一看,对上小元宝一双带笑的眸子。

“咳,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他说着,坐在她身边,低头看她写的字。

林芳洲小声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哪有那么小心眼。”他一张一张地看她写的字,问道,“怎么突然想写字了?”

“就是想写了……”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她的字很难看她是知道的,往常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被他看到,她就觉得有些难堪,于是把那字抢过来,扔在一旁。

云微明疑惑地看着她,小心问道,“生气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你躲远一点,我要练字呢。”

“你练,我看着。”

他看着她,弄得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

他突然说,“你握笔的姿势都不对,还怎么写字。”

“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他坐得更近了些,右手绕过她的肩膀,握住她的右手,“跟着我做。”

两人离得太近了,林芳洲感觉自己的后背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口,夏天衣衫单薄,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她脸上一阵燥热,渐渐羞得通红。

云微明低头看着她,故意问:“热啊?”

“不热。你躲开。”

他偏不躲开,另一手拿起桌上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开,“我给姐姐扇扇。”

说着,一边引导她写字,一边给他扇风。

林芳洲无奈,抬头瞪了他一眼。

那不过是嗔怪的一眼,却勾得他心里涌起一阵冲动,他脑子一热,低头吻住她。

林芳洲觉得他们不该这样,她想推开他,他一下子扣住她的手腕子,她便使不上劲了。他把她拉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吻她,攻城略地。

林芳洲喘息着,“小、小元宝,你、你别这样……”

他的手往下,在她后背上抚着,一边亲吻她,一边喃喃道,“我喜欢你,林芳洲,我好喜欢你,求求你,你也喜欢我一点,行不行?一点就好了……”

“小元宝……”林芳洲有些心酸。

他吻着她,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林芳洲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她没有拒绝。

因为,她也喜欢他啊!那么喜欢。

他放下她,不等她起身,又倾身压下来吻她,她扶着他的肩,仰头迎着他的吻。他吻得又急又快,她有些应付不来,脑里一片混乱。

室内只余两人凌乱的喘息声。

他很快把两人的衣服都剥了。大白天的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得精光,哪怕林芳洲是个流氓,此刻也难为情了,捂着脸不敢看他。

他轻笑一声,低头亲她。嘴唇一路往下蔓延,把她亲得春潮阵阵,猫一样低低吟着。他往上,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笑:“姐姐,真****。”

“你给我闭嘴,浪成这样。”林芳洲说着,往身后摸了一把,攥住他。

他轻哼一声,连忙求饶,“姐姐我错了……我最浪,我只浪给姐姐看……”

林芳洲于是放开他。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边亲昵地蹭着她,“姐姐,我来了,行吗?”

“嗯。”

两个都是雏儿,云微明生怕把林芳洲弄疼了,十分地小心翼翼,这个过程有些艰难。

林芳洲出了一头的汗,她抓着床单,眯着眼睛,喘息道,“疼,疼啊……你出去……啊!别动!”

他也出了一头的汗,虽十分煎熬,还是忍着,一边揉弄她,一边柔声道,“好,我不动,姐姐叫我动我才动。”

痛感消失了些,林芳洲责备道,“你好像……太大了。”

他低头一下一下地啄她,笑道:“这么大也能被姐姐吃掉,姐姐真厉害。”

“……”

“姐姐,姐姐,我好难受……”

“你,动一下,啊……”

林芳洲感觉那滋味很复杂。别扭,羞耻,刺激,渴望……她眯着眼睛,看着他俊美的面庞,他眼里放着炽热的光,像是狼,表情却是痴痴迷迷的,迷恋地看着她。

他炽热的目光往她身体里揉进一团火,她忍不住抬起腿,勾着他的腰。

云微明不敢动作太大,温温柔柔地,春水一般。

林芳洲突然“啊”地一下抬高声音。

他吓了一跳,“疼吗?”

“不是,刚才那里,你再弄一下。”

他笑了,“遵命。”

林芳洲沉沦在这样的欢爱里,起起伏伏的,几乎要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说,“姐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呢,姐姐……”

“我,我也喜欢你,呜呜呜,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