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极反转(1 / 1)

诡仙寻道 书归正文 2936 字 1个月前

韶仪公主还要说些什么,被顾渊打断了:“为什么除了这个时间点,其他时辰元清疯疯癫癫,你长睡不醒?”

韶仪看了眼窗子外的月亮,飘向元清,握住了元清的手:“我被三尊神主选中,每三个时辰都被一尊神主占有,因此只有两个时辰才是清醒的。”

“至于元郎,他是为了我才变成如此,等到后面,我将这部分伟力传给黄逊,就一切正常了。”

顾渊手背到身后,一团团阴雷在手指上跳跃,结成黑色的不详花朵:“金天玄法做了什么?你们根据洋人的修炼方法又做了什么?都细细说一遍。”

“时间可能不够。”韶仪小心翼翼的说道。

“能说多少说多少。”

“这...其实西洋的修炼之法,有些类似邪门法术之中的借命,只是他们用的更加巧妙,偷...借的也更加合理。”韶仪公主松开了元清的手。

“信仰,洋人们都信仰九尊神灵,并且称呼其为神主,对于神灵的奉献便是修行之基,再按照他们的典籍,不断收割他们的下位,更加弱小的信仰者,每一个强大的洋人修士,体内都充满了其他人的魂魄。”

“因而,他们的魂魄无比强大,但肉身却相对孱弱。”

“我们做了个试验,挑选了一帮死刺,令他们信仰我,同时修行洋人与我们的功法。”

说到这里,她的双眼突然发出异样的光芒:“这是正确的路,在足够的资源堆积下,我势如破竹的完成启灵、引气、筑基三段的修行,天理无法异化我,一切的恐怖都被信徒的魂魄挡住,但就在我打算结丹之时,意外出现了。”

她有些咬牙切齿:“金天玄法那个混蛋,不知从哪处得知了我们的事,暗地里下黑手,我凝聚元丹不成,反而那些死刺的魂魄暴动,反过来夺舍了我,只是那群魂魄太过弱小,只是数量多,因此我成了这模样,为了魂魄不在碰撞中涅灭,不得不夺舍了我那孩子,将肉身交付出去。”

顾渊听着皱起了眉,刚要说话,便听见韶仪公主一声尖叫:“丑时到了,我要回去了。”

眼见韶仪魂魄变的不断模糊,一道模糊的光人身形在空中浮现,顾渊立刻将手中阴雷结出的魔花打入她的魂魄之中:“此乃禁制之术,明夜我会再来,你若不在,或者耍什么手段,我必然取你们两人性命。”

光人伸出手,与韶仪合为一体,随即划过天空。

顾渊给元清种下阴雷,从溪水中离开了院子。

“这韶仪说话,不知有几成可信,洋人的修炼之法,对于修士是有弥补之效,先生也曾经说过。”

“可是,对于修士来说,直面天理乃是必须的,灵魂不得蜕变是无法掌控力量的。”

“韶仪只说天理无法异化她,那她是否直面天理,蜕变了呢?”

“还是说,她身边,连个高阶修士都没有,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自己摸索?”

顾渊看了眼那倒在地上的老仆,确认他睡的很安详后,将那些被他打晕的侍卫都是堆积在他身旁,返回了他今日下午修炼的院子。

阴雷种魔这神通,他尚未完全修成,还有半道鬼泣寒精没有完全锁住,就趁这会,完成最后的修炼吧。

“筑基境,锁七精,但七道精气都是天生地养,要让它们心甘情愿的融入人体,本就不容易,越是往后,越是艰难。”

“已锁住的精气,会排斥后来的精气,我因为第一道、第二道都不是正统或者高品质的精气,这第三道的排斥还不强烈,只有细微的反抗,可这鬼泣之气,霸道阴戾,后面四道,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了。”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顾渊盘膝而坐,陷入了冥想。

翌日清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顾渊。

“元兄?”

敲门的是元罗,他看到顾渊开门走出,仔细打量了下顾渊,确认顾渊没什么伤势之后才舒了口气道:“顾兄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在元府会有什么事啊?”

“唉,我忘了和你说了,忠叔是当年跟着爷爷走南闯北的武人,曾经在身穿伐仙甲的情况下,生撕了两位筑基仙人,在数十人的围攻下救下了爷爷。”

元罗有些抱歉的说道:“我昨夜是迷糊了,忘记了忠叔可能守在哪里,清晨醒来后想起了这个,便是着急来了。”

“所幸顾兄没有什么意外,不然我真是于心难安。”

看起来,元罗对老仆的信心很足,即便是看见顾渊轻松了结了百盛堂的三人性命,还是觉得顾渊不是老仆的对手。

不过顾渊想想昨夜老仆的攻势,等闲修士若是被他近身,怕是真的要被撕成两半,也就是自己这等走了“偏路”的修士,才能轻松打赢。

不过听着元罗的话,看着他面上的笑容,顾渊突然想起元清院子里的那一群人,急忙问道:“元兄,你可去元清的院子附近看过?”

“没啊,那有什么好看...嗯?顾兄你难道.......?”元罗突然结结巴巴。

在顾渊的点头中,元罗大步流星,拉着裤摆一路狂奔。

所幸,除了把自己打伤的老仆人有些风寒的症状,其他人都是睡的正香。

将这些人送回房之后,元罗哭笑不得:“本来还担心顾兄你受伤,结果没想到啊,却是忠叔遭了重。”

“忠叔?”

“是啊,忠叔本来是个奴隶,连姓名都没有,后来爷爷征讨捻匪时,他在军中格外凶猛,一路厮杀,成了爷爷的近卫,在一次危难中冒死救了爷爷的命,被爷爷赐名元忠。”

“那他这一身武艺是祖传的还是你爷爷?”

“是爷爷找人教的,爷爷那段时间,走访两江各地,寻来了不少民间高人,教学武艺,也是为了伐仙军做准备,忠叔也是其中最优秀的吗,不久之后,忠叔便是手撕各种修炼者,因此,我也一直不觉得修行者很厉害。”

元罗说到这里眨眨眼:“当然,不包括大宗门的,大宗门修士和普通修士是两个世界的修士,所以顾兄你那时在豫章修行,我是很反对的。”

顾渊笑道:“说着反对,元兄你也没说出来啊。”

“顾兄,你了解我的,我从来不乱说话。”

“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剑,前往黄逊休息的房间。

黄逊睡的正香,顾渊直接破门而入,将他从美梦中拍醒。

“顾兄,你做什么啊?”黄逊格外不满,睡眼惺忪。

“走走走,回你家,昨日在这知道了好多事,得和你爹一起说一下,元兄你也来吧,毕竟和元府也有干系。”

“好。”元罗答应道。

在顾渊的催促下,黄逊磨磨蹭蹭的穿衣,简单洗漱了下,便是坐上马车,哒哒哒的前往黄府。

“这个点,伯父不会上早朝吧。”

“才不会呢,姑且不说早朝也不是天天上的,这个时辰,也不可能上朝了啊,况且如今的这位天子,也不是个喜欢上朝的。”

三人在车上叽叽喳喳了一会,黄逊总是在问顾渊到底问到了什么,为了照顾他脆弱的心灵,顾渊决意关于韶仪公主的一部分情况,还是别说为好。

不过黄逊的体质,究竟是有什么不同呢?

他偷偷摸摸的用神识把黄逊扫荡了几遍,黄逊全身都是汗毛倒竖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看起来,只是对于神识之力格外敏感啊。

黄府内,格外安详。

黄滦正在吃早餐,还是那般的朴实无华。

燕窝喝完最后一口,刚好顾渊一行人都到了。

“你们来的可真是不巧。”

“啊,不能再做一份吗?”黄逊哀嚎。

“没了,不能,随便吃点吧。”黄滦放下碗筷,打算回书房,将这个院子交给黄逊。

“伯父,等等,有点事需要和您说一下。”顾渊出声道。

“哦?”

“到书房说吧。”

黄滦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下了。

顾渊将昨夜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韶仪和元清的一些事,比如韶仪夺舍了腹中胎儿,倒不是担心其他,只是这事属于皇室隐秘,万一金天皇族以皇室脸面为由降罪呢。

谁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

韶仪对于太子的指控,以及金天玄空想要夺嫡的事,都是被隐秘了。

即便夺嫡是明面上的,也不能将他们主动往里推。

顾渊大致说完后,书房内一片寂静。

最迷茫的是元罗。

他很不明白,自家三叔和韶仪明明是两情相悦,元家当时也是位高权重,配上公主也是不丢份的,怎么就被打击成这样了?

黄逊倒是有些喜悦:“顾兄,我的体质,是不是那种修道奇才,就是一日破一关,十年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那种?”

“...应该不是,目前看来,你只是对于神灵、魂魄格外敏感,我甚至怀疑,你一旦修行,就会立刻异化。”

黄逊刚打算和黄滦商量下,让自己也拜个宗门,成就仙人果味,欣喜的嘴角还在上扬,就是被顾渊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算了。”

黄滦的面色就很奇怪了。

他似乎知道很多,但数次张口,最后又是闭上了。

最终,他说道:“黄逊,你带元罗去院子里坐坐,我与顾渊有些话要说。”

眼看黄逊有些不情愿,他竖眉瞪眼:“还不快去!”

那两人离开后,黄滦才说道:“看起来,你还真是为了黄逊这狗东西来神都冒险,早知道我就把他禁足了。”

“伯父,难不成你早知道其中原委?”顾渊有些吃惊。

黄滦抚须,略有些自豪的说道:“不止你刚刚说的那些,还有你隐藏没说的,比如韶仪公主怀有身孕,四皇子、太子的夺嫡党争,对于洋人的态度,等等,我都知晓。”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让顾渊一下跃起:“伯父,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何还...”

黄滦笑着抬手,示意顾渊坐下:“顾渊,你要知道,你能想到的,难道其他人想不到?我会想不到?太子想不到?”

“您是太子一党?”

“算不上,只是如今的天子,对于洋人的态度太过软弱了,只是败了一次,就打断了他的脊梁,所以想要改变这一切的人,都自然而然的聚集到了太子的身边。”

“毕竟,目前只有太子,表达出了强烈的剥夺洋人特权的意愿。”

顾渊点头:“原来如此,那黄逊的婚约...”

黄滦又笑了:“顾渊,婚约能执行的基础是韶仪公主能活到那时候啊。”

“什么意思?您也打算咔掉她?”顾渊一惊,黄滦也这么猛?

黄滦刚端起茶,听到顾渊这话,差点把杯子砸出去:“你别乱说话,等等,你也别乱玩什么,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

黄滦很生气,站起身:“顾渊,你这在外面才多久,怎么想法这么极端?不行,我得介绍你去个大宗门修修心,怎么跟个莽夫似的,从小读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顾渊讪笑道:“伯父,我是不知道情况,只有这么个法子啊,您快说说您的主意。”

“什么我的主意,韶仪公主是自找死路,同修两种完全不同的路子是那么的简单的事吗?”

“我也知道不简单,可韶仪公主毕竟是公主啊。”

“陛下有很多儿子,有很多女儿,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黄滦幽幽道:“你知道吗,洋人在民间风生水起,特权林立,可一旦出了城,便是案板上的肉,上到三清道门,下到乡野野修,各个都在卯足劲抓他们。”

“啊,这么可怕吗?神朝不是在保护他们吗?”顾渊倒是知道闻人圭璋和三清道门、缘生寺都抓了不少,在做研究,可居然这么惨,倒是真的出乎意料。

黄滦笑道:“洋人的修炼法子,能密布修士的部分缺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那你为什么觉得,凡俗王朝能阻止呢?你要知道,即便神朝明令禁止修习,每年的野修仍是如同过江之鲫。”

“世间之人,渴望钱财、美色、权力,可对那些站在巅峰的人来说,只有长生!”

“若是天子真的尽神朝之力保护洋人,神朝只会在一夜之间覆灭。”

黄滦看着顾渊:“你知道为什么最近野修少了许多吗?为什么即便神朝如此危险,洋人还是越来越多?”

“为何?”

“在此处抓不了洋人的,都去他们的老家了,西方,如今可是被一艘破船,无数鲨鱼蜂拥而至。”

黄滦示意顾渊可以走了:“顾渊,不管做什么,都别把别人当傻瓜,就好像当初洋人把我们当肉猪,可结果呢,西方如今是我们的猎场,西洋修士沦为修士的猎物,甚至,三清道门已经被迫联系各宗门,要保护西洋修士可持续发展了。”

顾渊目瞪口呆的离去,他是真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的两极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