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醒来时正躺在软软的**,被褥上还残留着艾丽莎的体香。屋内早就没了艾丽莎的身影,他打量一圈,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纸。他一个激灵从**翻身而起,信上是艾丽莎的笔迹。
《风炉学院新生推介信》。
信上专门标注出了新生报道的时间以及报到的注意事项,并且她听从了林秋的建议,用红笔将她认为特别重要的部分标记了出来。
风炉学院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那是帝都四大学院中排名第一的名校,顺利从那所学校毕业的学生无一例外都能获得骑士的头衔。在塔伦王国的时候,那些大叔大婶们的儿女们大部分都怀揣着骑士梦。
以一位『圣殿骑士』作为担保,进入风炉学院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到信之后,林秋总算明白艾丽莎究竟哪里不对了——她晚上的那一番话,根本就是临别赠言!
“深海,艾丽莎呢?”
他一把拿起平放在桌上的魔剑。
“一早就出去了。”
林秋对于拜伦帝国的全部印象就只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至于这个国家的地理情况他一概不知。如果艾丽莎想让他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不到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他拿起笔,将自己已知的全部有关『百年任务』的消息写在信的反面。
地点是拜伦帝国西面的某个中立国,魔物的力量与流沙有关。
然而除了这两点外,他竟然总结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来。
“主人,我不明白。你明明也不想和她一起去送死吧?”
作为林秋用血脉唤醒的魔剑,他的心理活动自然也全部传达到了深海那里。所以在艾丽莎离开时,她也没有通过与林秋的联系将他唤醒。
“我的确不想和她一起送死,不过我还想阻止她去送死。”
闻言,深海不再作声。
水手之家的大厅内,老杰克正在向其他水手们吹嘘他在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奇遇。他只见林秋火急火燎地冲向他。
“老杰克,你知道拜伦帝国西面有什么和流沙有关的地方么?”
整个大厅的人都听见林秋的嚷嚷声。
老杰克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作为『浪花号』的船长,他并不需要去了解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只要详细地了解塔伦王国与索兰港之间的海域状况就足够了。
见老杰克摇头,林秋也有些垂头丧气。
事实上,林秋自己也明白想要从这些普通人口中得知有关中立王国的消息是不可能的,每个国家与城镇之外,都盘踞着这些人难以抗拒的危险,除了盗匪之流外,就连危险度到达C级魔物都足以让一个配备精良的护卫队送命。
“怎么了?”
见林秋脸色不对,老杰克问道。
“艾丽莎不见了。”
接下来的早餐时间,林秋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老杰克。听到后来,老杰克频频往自己的口中灌酒。对于海上的男儿而言,开心了要喝酒,不开心一样要喝酒。喝多了什么事都能忘掉,第二天醒来拍拍屁股扬帆起航。
“说什么我去送死,艾丽莎才是最不要命的吧?”
待林秋说罢,老杰克抹了抹嘴边的酒闷声说道。为了去亚特兰蒂斯,他们先后遭遇贝希摩斯和旋涡,不过这里面哪一样和林秋口中的那只魔物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船长,常年远离教会,连『八大灾祸』的传说都没听过,但阿卡兰度的毁灭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艾丽莎竟然要去只身一人挑战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
“晚上去问问城主吧,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不过你小子放心,就算他不知道,老杰克我就算开着船环绕拜伦帝国一整圈也要帮你把那个地方找出来。”
老杰克猛拍一记桌子,做出了决定。
不过相比于老杰克的承诺,林秋更在意的是艾丽莎所说的非去不可的理由,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解开艾丽莎的心结,就算找到她也无济于事。就算他们一船人加起来都阻止不了艾丽莎。
“老杰克。”
林秋见周围水手们都注视这他们,他压低了声音,在杰克的耳边问道:“你知道艾丽莎和卫队长到底有什么恩怨么?”
“应该是因为那场战争。”
他和艾丽莎也是在战争快要结束时认识的,他第一次见乘着一个小木筏漂在海上的艾丽莎时,亲眼见证了她操纵用海水凝结成的利刃将一艘拜伦帝国的战舰切得四分五裂。真要算起来,这里和艾丽莎有恩怨的人绝对不只卫队长一个!
“你是说,艾丽莎参加过那场战争?”
林秋难以置信地问道。现在的艾丽莎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如果是十年前,她就只有十多岁了!他实在想象不到教会居然会派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上战场。
“没错,那时的艾丽莎就已经很强了。”
老杰克点了点头。他对骑士分阶体系一窍不通,也只能“强”这种模糊的概念来形容当时的艾丽莎了。
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当时拜伦帝国的士兵,没有一个能打赢艾丽莎的!”
林秋按照老杰克的描述想象了一下,那种程度至少不会比现在的自己弱。
这具身体对『刻印』的运用是怎么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提尔可是从小时候,就开始接受爷爷最严酷的训练,甚至为了锻炼他对浮力的运用,隔三差五地还会把他扔下山崖!即使这样,他都不敢说在拜伦帝国的士兵中找不到敌手。
“至于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索兰港北面城外有一座陵墓,战争牺牲的士兵都被埋葬在了那里。”
林秋道了声谢后,便朝老杰克所说的地方走去。
索兰港的清晨与塔伦王国没什么两样,街两边满是琳琅满目的小摊位。如果是平时,林秋一定会去这些摊位上与老板讨价还价买来一些“超值”的物件。不过他此刻一门心思地挂在了艾丽莎身上。
十年显然不足以抚平战争带来的伤痕,如果这座城市真的与艾丽莎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与她过去相关的痕迹也一定一起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