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大酋长,你要干什么?”下面好几个千夫长鼓噪了起来。
乌兰妮眼睛回眸一闪,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人顿时低头:“干什么?我做决定还需要你们的同意吗?”
有一个最为筋肉膨胀的肌肉男千夫长努力抬起了自己的头颅:“不敢,但是……我大胆子问一句,大酋长该不是想象那些叛徒一样,想让我们投……降……吧?”
乌兰妮在大酋长宝座上,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身子左倾,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仿佛转笔一样,灵巧地转动着一把骨质匕首。
她的思绪似乎已经飞到了天外,良久才丢下一句:“达夫!你想怎样?”
魁梧的大汉猛然抬起头来,吐出了一个饱含杀意的字眼:“战!”
她沉吟了三秒,终究笑了,那是一个蕴含着相当复杂意味的笑容:“没有任何一个斯林格人愿意当奴隶!就这样吧,达夫你聚集所有依然渴望一战的勇士,我会把剩余所有最好的食物都供应给你们,你们吃饱了,打前锋吧。只要你带人突破了对方的车阵,我就会率全军压上,一举消灭巴卡利亚主力!”
“感谢大酋长的支持!”以达夫为首,一共四个千夫长重重向乌兰妮叩首。
“下去准备吧。”
“是!”
等左右散去,酋长大帐里只剩下巴托丽时,这个女千夫长终于忍不住了:“姐姐,达夫一定会死的。”
乌兰妮依然把玩着匕首,让獠牙做成的匕首在指间里划出一个又一个白亮的圆圈:“我也会,你也会。只是迟早的问题。我们这次生还的机会不足百分之一了。这还是建立在马丁*洛林同意与我一战的基础上。跟他们打过的人都知道,他的主力可不是索尔克*菲拉斯那样的废物。”
乌兰妮深深地叹气了:“如果我能在决斗中抓住马丁*洛林,或许还能以他为筹码,逼迫巴卡利亚人接受我们的投降。”
“只能以投降为前提吗?如果你抓住了那个马丁,不能要挟巴卡利亚人,让他们放走我们所有人?”巴托丽不甘地问道。
乌兰妮苦笑着摇头:“马丁*洛林只是一个公爵。他不是国王。而且斥候已经证实,对面有直属王室的骑士团。巴卡利亚的骑士和贵族是两回事。贵族或许会投降,但骑士绝对不会。巴卡利亚人想要废土已经有千年之久,怎可能因为一个公爵的生命而放过我们?”
巴托丽抿着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我的弟弟妹妹、我的母亲、朋友都会死吗?”
“我不知道,或许马丁会允许一部分人投降。但千年历史当中,巴卡利亚人和瑞克人从未有过大规模受降斯林格人的先例。”
就在绝望与痛苦一步步握紧斯林格人的心脏时,紧张的备战开始了。
在马丁阵营那边,斯林格人的异动,也尽在他们眼里。
每一个人都摩拳擦掌,因为这意味着军功。
连韦恩、索克都被马丁一纸命令抽调了过来。这两位穆撒隆家族出身的伯爵,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
他们知道自己过关了,被刷掉的只有索尔克*菲拉斯那个软蛋。胜利在望,对功名的渴望,让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认可了马丁对他们的统治。
马丁很厚道,并没有故意压着他们,让他们的人打酱油。他们跟老库登的美人鱼骑士团一起分在了左翼。右翼是崔斯特的金鹰。而圣马丁骑士团自然是居中了。
很稳妥的布置。
战斗在下午2点就打响了。
冷兵器时代的战役,最普遍是在早上打响,因为在彼此兵力充足的情况下,打上一整个白天一点都不稀奇。
从下午开打,除非一方很有把握,否则拖入夜战就很容易导致双方都指挥不灵,甚至变成自己人砍自己人的戏码。
相比起来,斯林格人或许更愿意夜战。
可惜在马丁放了一次超级大火之后,谁都不敢提夜战的事了。
【烈焰使者】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万人以上的大战,真正打起来时,唯有用一望无际,才可以形容这样令人心神震撼的景色。
那条长长的参差战线,长到几乎看不到边,它的东西两方,需要扭动脖子才能看到尽头。
马丁就站在己方战线的中央位置。
用预先做好的构件,工匠很快给他在前线后面两百米左右的高坡上,搭好了一座四层楼高的指挥台。马丁可以把视线越过前方的龟甲战车,将整个战场一览无遗。
如果对方也有投石机之类的玩意,马丁这样做就是活靶子。
可惜斯林格人没有。
倒映在马丁的眼帘之中,两支大军正在这片土地上进行着生死搏杀。
大部分的喊杀声,好像被隔绝在龟甲战车这道人工屏障之前。
唯有靠近战车防线五十米范围内,才会感到震天的声浪犹如不停息的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地席卷而来,冲刷着每个人的听觉神经。
除了希尔薇依然留守后方双子城之外,所有马丁麾下有名号的团长都在自己的军团里。
马丁身边,就剩下一个持枪而立的加尔,以及躲在指挥台下一个箱子里的地精刺客派利。
马丁摸了摸下巴:“加尔,你说这是斯林格人最后的疯狂吗?”
“少主,我不懂军事。”加尔一边憨笑着,一边用左手食指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我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少主你一定会赢的。”
马丁就囧了,连他都没100%相信自己,加尔这货哪来的迷之坚信。
他叹气了。
这就是出身的束缚。大字都不认识两个、农夫出身的小子,哪来的智慧去指挥大军团作战,玩战术。
或许对于看着三国演义长大、浸**在各种策略游戏里的天朝年轻人,玩个战术战略简直是小意思。
对于文盲来说,这些事简直是天书一样。
怪不得内政学院的家伙能随便忽悠那些骑士大老爷。
话说回来,马丁总觉得对面那个女酋长,似乎在变相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