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说进门(1 / 1)

盖房子,建院子,都要留门。

门,有大门、小门,有前门、后门。无论什么门,不外乎是方便自己、友人,防备小人、坏人两种功能。

每一个人,每天都要进各种各样的门。我人生五十,闯**半生,进过不知其数的门。元帅、将军的府门迈进过,当今中国最高权力机关所在地——中南海的门也进去过。且是走的后门。当然,我进得最多的,还是工厂的厂门、农家的院门、矿山的窑门……

进门,是生活中太平常的事了,很难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然而不,我这50年人生旅程中,有那么三、两次进门,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难以抹去。那不是应一位国家领导人之召,进中南海那庄严的门,也不是为采访一位元帅,进帅府之门,而是……

那年9月,一家电影制片厂组织一次大型外国电影观摩活动,邀来全国各地数十位作家,住进厂里的小招待所,看一个月的外国电影。我也被邀参加了那次活动。晚饭后,我们几位相好的同行,常结伴到街上去溜溜。归来时,进厂里的那扇大门,同伴们一个个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门卫从不问,却每一回把我拦住要看出入证。我走在前面拦住我,我走在大伙中间也常常被拉了出来。这是为何?同伴们直笑我:“你看你这穿着……”我这才明白,自己的穿戴不新潮,打扮也不时髦。社会上,总有一些眼睛嫌贫爱富啊!

有一次,我要到一个机关里去。在后门的门卫处,被执勤的卫兵拦住,要看证件。我找了半天,从身上找出了一个党费证,递过去。卫兵看了看,仍不让进。我说:“至少证明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吧?进自己党的机关都不行?”年轻的卫兵十分尽职,很认真地说:“这证上没有照片,怎么能证明是你的?”我是走路来的,再走回家去取一个证件实在太费劲了,于是和这位年轻的战士磨嘴皮,请求他放我进门去。他硬是不干。我急了,心里隐隐地来了气,说:“我叫某某,你打电话问问办公厅,看他们同不同意我进去?”

年轻的士兵也怄气了,说:“我不打。要打你打。”

我一时记不起办公厅的电话号码,情急中拨通了一位领导同志的电话,在他的帮助下我才进了门。

事情过去许许多多年了。那位年轻卫兵坚持原则和那位领导同志随和待人的形象,如同一幅凝重的图画,长久、长久地留在我的心头……

(原载《湖南日报》1995年4月13日)

谭谈陪同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毛致用同志视察毛泽东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