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屋
没有水的夜晚
我的手指汨汨流出星子
流出黑色的竖琴下独饮的脸庞
黑夜黑到深处是黎明
醉意醉到底层是清醒
想一个人想到尽头是一扇家门
多少次推门而入,竟是辽阔的水的矮屋
一遍一遍踩着水的双肩越过头顶
延续的终点是开始
是诞生之夜的丧歌之旅
在水走失的路口
堵上黄昏、黎明和春天
无花开放的季节满目何依
暮秋的流顾获取水的遗言
尽是海洋碎片、白昼面具
我将白云视作母床、风沙视作血脉
集所有殉难的眼睛、歌唱的河流
说真话的阳光
孕育内心冰谷的儿女
当天空用一生的啼哭拉开幕布
一声闷雷的巨响——诞生的
竟是凶年下水的木乃伊
(1998.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