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了半天班,自我就有明显的排斥反应,从前常听人说赚钱不容易,赚钱不容易,陈小安今天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个中酸楚。
打了份看起来让自己胃口大开的饭菜,陈小安的口水滔滔不绝地涌上来,刚下筷子,便听到对面有人说:“这里有人吗?”
陈小安抬起头,是个端着餐盘笑眯眯的女生,“没有,你坐吧。”陈小安忙招呼她,刚来公司好多人都不认识,还以为这一顿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有人从天而降地跟她说话,陈小安当然乐意的很,一来能尽快适应这里的环境,二来还能交到新朋友。
对面的女生坐下,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道:“我叫朱玉琪,是企划部的职员。”
“我叫陈小安,”礼尚往来,陈小安也要自报家门,还没说完,就被朱玉琪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秦总新来的秘书,公司里已经有好多人都知道。”
陈小安一愣神,道:“怎么会,”何时自己已经“威名”远播了,她自认为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秦总招聘秘书在公司里已经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朱玉琪喝了一口汤,接着道:“秦总以前的秘书很少能撑到两个月就都辞职了,都换了好几个,最多的那个撑了大概三个月,所以秦总每换一个秘书,在公司都会成为新闻。”
陈小安嘴里含着一口饭,听了朱玉琪的话,她感到有些难以下咽,她悬着心问:“为什么啊,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现在是法制社会,这个秦总到底做了什么让那么多人都受不了他,难道他有什么让人忍不了的怪癖,陈小安不禁想起小时候听过没见过的怪叔叔。
朱玉琪扒拉着饭菜,道:“我以前也做过秦总的秘书,所以我很清楚。”
陈小安有些惊讶,道:“你也做过秦总的秘书?”
“我是秦总上上届的秘书,”朱玉琪吃下一口饭,舔舔嘴角说:“原来我也想辞职的,我做了秦总的秘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干不下去,但是幸好公司把我调到企划部,在企划部舒服多了。”
朱玉琪的语气听着像脱离苦海的欣喜,陈小安不免担心起自己来,以后要遭殃的就是自己,因为这次陈小安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要亲身经历。陈小安也顾不得吃饭,问:“秦总到底做了什么
可怕的事情。”
朱玉琪笑了笑,说:“你别害怕,是我有点儿危言耸听,其实秦总这个人蛮好的,不会像一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上司那样总是责备下属,他跟公司里的小职员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很好相处,只不过做的事情有点让人难以理解罢了。”
陈小安稍稍放宽了心,看来这个上司口碑还不算太差,重要是好相处,陈小安很怕遇到那种总是拿下属撒气的领导,尤其是那种得了个芝麻小官,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至于那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以后可以多沟通沟通,再奇怪,也超不出正常人的范围。既然朱玉琪之前有过经验,她倒要好好讨教讨教,吸取些前车之鉴,陈小安期待地看着朱玉琪说:“那你能跟我说说做秦总的秘书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朱玉琪咽下口里的饭菜,道:“当然,要说做秦总的秘书其实并不难,公司里的事情秦总一般是不插手的,所以平时也没什么工作做,不过整天闲坐着,也挺难受的。如果有事情,也是蛮让人抓狂,就比如说有一次秦总问我有没有爬过22层的楼梯,我说没有,那他就问我爬22层楼梯会是什么样的,我没爬过当然不知道了,结果秦总不让我坐电梯,就让我从1楼爬到22楼,说要做个实验,观察我的反应,我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谁知道秦总是来真的,后来我就真的从1楼走楼梯爬到22层,累的我像一条狗。”
陈小安在一旁听着简直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会从朱玉琪嘴里听到这么奇葩的事情。
朱玉琪看着陈小安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得意,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继续从一堆事例中选出典型讲给陈小安听,就像是给人讲恐怖的故事,一步步看着别人陷入恐惧从而得到满足感一样。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陈小安感悟自己以前的世界真是太小了。陈小安对某些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解的问:“秦总都这样了,公司就任由他这么做吗?”
“秦总可是董事长的儿子,公司里谁敢管,”朱玉琪吃掉最后一口菜。
董事长的儿子,陈小安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天面试她的也是董事长儿子,不会是同一个人吧,陈小安感到不妙,为了进一步证实,她又问了朱玉琪董事长儿子到底有几个。她满心希望能听到两个以上,可是朱玉琪很确定的回答,只有一个。
朱玉琪收拾好餐盘,向陈小安说了一声便撤了,陈小安坐在原位独自怅然,这是福还是祸啊。那天面试的情形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面试情况那么差,连自己都觉得差的无可救药,那个秦总还要雇佣她,是安了什么居心,要是换了别人,把自己刷下去是必然无疑的,刚才朱玉琪说秦总做事让人难以理解,已经不用等秦总来证实这句话,现在陈小安已经体验到秦总的个性,因为雇佣她就是一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事,陈小安在心里默默祈祷,今
后工作多坦途,别出什么事才好。
赛车场
一辆赛车载着赛车手疾驰而来,快速地过渡,急刹停在一人和一车面前。
秦戈摘下安全帽和安全带从车上下来,举手投足间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满,他不爽地走向车前那人,毫不客气地靠在那人后面的赛车上。
“别生气了,跟个姑娘似的,真没出息。”那人嗤笑着,他是秦戈的好朋友之一,程躍,他和秦戈是从初中开始就一直鬼混在一起的,作为秦戈的铁哥们,他看惯了秦戈为一些小事而赌气的情形,使他总能联想到小姑娘要不来糖吃气鼓鼓的样子,他因为这个问题说过秦戈很多次,可秦戈没有一次听取过,而且总带着一股甩不掉的稚气。
秦戈看向程躍,说:“我跟咱们那帮人都打了招呼,结果就你一个人来,真没劲。”
程躍才觉无趣,来这里会秦戈,却无故兜了他一肚子气,“喂,你发的哪门子火,你今天下午临时通知大家到这里,大家都是有生活安排的,就因为你一句今天下午来这儿,就要把大家原本的安排给搅了,我来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就心满意足吧。以后提前预约大家的时间,要知道,咱们这伙人的时间可是分外宝贵。”程躍感叹起来,说:“炎骁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被他爸派到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哎,继朝晖之后,又一个跳入生活的可怜孩子。”
秦戈苦笑着,他和他的这帮“狐朋狗友”大多是一样的,一群光鲜亮丽的小开,别人只看到他们的金玉外表,却看不到他们被瞩目的压力。站的越高,责任越大,秦戈曾经不止一次见过他的父亲因为公司的事情好几天都睡不好觉,有一次公司出了严重的危机,他的父亲已经到了疲于应付的状态,甚至还吃上了安眠药来促使自己睡眠。他们这些准备接管父母产业的二代,其实是在被人冷眼旁观,看即将会演出什么好戏。秦戈想逃,却不能逃,他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身边有的已经开始为担当大任做准备,而他还能有多少时间呢。
程躍散漫地看着前方,突然他神色一变,手搭上秦戈的肩膀要带着秦戈离开这里。
秦戈不明所以,问:“你干嘛?”
程躍贴近秦戈耳朵,板着脸说:“后面来了一个特别讨厌的人。”
秦戈想要回头看看是何方瘟神,程躍一把箍住秦戈的脑袋,咬着牙说:“别回头看,赶紧走,别让他看见我们。”
秦戈没多说什么,任由程躍搭着他肩膀走开,等过后再向程躍问个清楚。
“程躍。”
程躍终归没有逃跑成功,他翻了个白眼,一口气挤进胸口怎么都出不来,真是憋闷死了。他转身睥睨着那个单手搂着一个女人肩膀快走过来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