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苏低头望了一眼莲降,沉声说道:“可他对槿婳上仙却是深仇大恨!”“槿婳上仙?槿婳上仙是谁啊?”穆安乐不禁开口问道,柳云苏没有正面回答穆安乐的问题,生怕穆安乐这性子要是一急冲上去就跟那薄野戾打起来了,再说了,就穆安乐这个小丫头片子胜算几乎为零,上去就是送死。
所以没有直接告诉穆安乐这中间的故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槿婳上仙,日后你便能认识了。”三长老冯岩正在客院里替曲姿宵诊脉,毕竟人家是上仙,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交代了,曲姿宵难受地捂着胸口,疼痛让她双眼迷离,脑门儿上虚汗直冒,薄野戾回到了客院,看见曲姿宵病犯,连忙跑到她的床边儿,紧张地问道:“三长老,她现在怎么样?”
“唉,若是没有长空阁的百年千尘醉做药引,怕是这伤,不好治啊。“薄野戾一听是要千尘醉,立刻打开了虚景,从虚景里面拿出了千尘醉,递给了冯岩,冯岩接了过来,打开瓶子一闻,果真是这百年的千尘醉!立马转身出去替曲姿宵煎药去了,薄野戾抱着**的曲姿宵,心疼地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抱着曲姿宵说:“阿姿,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而沈长空,伤势变重之后一直躺在**,西凌不准顾槿橦去看沈长空,顾槿橦也不知道沈长空的身体原来变得这样的糟糕,顾槿橦坐在雪洞外,想着她第一面见到的沈长空。
从顾槿橦见到那副画时,她死去多年的心还是死灰复燃,就算是余温都能燃起熊熊烈火,她想知道为什么沈长空肯舍弃自己的生命擅闯风信涯盗取风铃花来救她,她
想知道为什么沈长空肯甘愿在这雪山孤独终老而不肯为自己辩解,她想知道的事情算下来还蛮多的。
自她醒来,她就知道世间对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她一直在做防备,但是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顾槿橦知道了这个世上还有个沈长空,可笑的是沈长空正在费尽心思赶走她,就好像在风雪漫天的冬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杯热茶,却发现那边冒着热气的清茶开始变冷,直至满手冰凉。
沈长空好不容易醒来了,他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都成了冰碴儿,扎的他生疼,不能呼吸,他撑起身子来,发现洞内空无一人,沈长空低下了眸子,想到:她许是走了好久了吧。西凌端着汤药从外面进来,看到沈长空已经醒来了,连忙放下药碗去查看沈长空的伤势,沈长空根本就没有管西凌手上的动作,而是自顾自地拿过汤药,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这么吞了下去。
这汤药不是不苦,而是沈长空已经习惯了那股子涩味儿,只有汤药的涩味才能提醒着他现在的沈长空还活着。
西凌用灵力查看了沈长空的内伤,发现寒气有着隐隐约约爆发的痕迹,皱起了眉眼不说话,沈长空放下了药碗,侧头望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西凌,淡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我大限将至?注定要在这雪牢里灰飞烟灭?”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沈长空,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是费了多少心血才压制住你体内的寒气?!“显然沈长空的话让西凌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当年西凌就是硬闯冥界,为沈长空求来一株岁祝草,又废了多少心思才聚齐那些天材地宝,就会了沈长空一命。
沈长空坐在**,望了一眼洞口,声音低沉,说:“她,走了?“西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沈长空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顾槿橦,他
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轻易忘了一个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人?沈长空忘不掉顾槿橦。
西凌很想骂沈长空,但是这些年来的磨合,他自是知道沈长空的性子,所以只是吸了一口气,说道:“许是走了吧,这些天都没看见她。”听见这话,沈长空心里空落落地,良久,才说道:“走了就走了,这不就是我想要的?”
顾槿橦根本没走,她回到山顶,在沈长空曾经坐着看景的地方,一页页翻阅着那些小册子,上面的故事她倒背如流,可这些故事中都没有她和沈长空的影子,她想伸出手抓住那袭白影,可怎么也抓不着。
待到那些小册子又被顾槿橦翻阅了一遍后,顾槿橦从虚景中拿出了一个火盆,用灵力燃起烈火,准备烧毁那些小册子,可这雪顶的大风总是跟她作对,一次次地吹灭刚升起的火苗,顾槿橦望着那些小册子,落了泪。
她终是烧掉了这些年来的等待和琢磨,那些灰烬被风带起,在空中打旋儿,脆弱的,被风撕成两半,坚强的,还在苦苦地硬撑着。
灰烬翻了一座座山,跃了一条条河,在带到了阴曹地府,永世不得翻身,那些前来求取千尘醉的人的脸,在顾槿橦脑海里回放,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记住这么多人的脸,他们的脸开始碎裂,碎成了渣,碎成了尘埃。
沈长空站在洞口,看着那些洋洋洒洒地灰烬,知道顾槿橦一直都没走,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爬上了山顶,看到了那抹悲伤的背影,一身红衣,在这广阔的雪原显得那些突兀,她从来都不属于在这里。
他站在她身后,说道:“你为何还不走?”顾槿橦转过身来,望着沈长空,发觉他的头发好像更白了一些,身体也显得疲惫了一些,说道:“要是我说我还没有放弃你,你信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