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阁
传说逍遥山上有一座长空阁
传说长空阁的千尘醉千金难求,若是想要求取一杯千尘醉,必须经历过这世间的大苦大难,爱恨情仇,再落笔成书,悟空顿悟,就能求得长空阁主人一杯千尘醉
传说这千尘醉,一杯忘尘世,两杯顿百苦,三杯呐,便能成仙。
传说长空阁后山有一片桃林,里面的桃花花开四季,秋冬不败。
桃林里住着一只桃妖,那才是长空阁的主人,她喜红衣,善惊鸿,她一笑倾城,可无人见过她笑,她掌管着长空阁
传说只是传说
桃妖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自己睁开眼睛后就是这般模样,不喜不怒。
桃妖本体是一只桃树精,索性就把自己叫做桃妖,一天的时间里要么就是品酒,看书,要么就是酿酒,睡觉。
长空阁前院里住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将军,一个善舞的舞姬,一个龙阳之好的诗人,一个满头银发的鲛人,一个沉默寡言的驮尸人,他们时常在长空阁里饮酒作乐,灯火通明,时常月下赏花,谈古论今,时常舞姬拂袖而舞,素手弹琴,只是这些日子都没有桃妖的身影。
他们知晓桃妖不喜外人打扰,所以从不轻易的打扰桃妖。
顾南羽来到长空阁的时候桃妖正在桃林间酿酒,是舞姬开门迎接的,舞姬名叫檀桠,虽说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但是名字却是取得甚好,檀桠和桃妖的不食烟火不同,她只是性子冷了一些罢了,为人处世方面不敌那龙阳之好的诗人望舒。
望舒的名字是桃妖取得,望舒来到长空阁的时候也同桃妖一般,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桃妖浅酌着杯中的酒,望着天边的月亮,喃喃地说:“你就叫望舒吧”
桃妖也不知道这名字有何寓意,倒是望舒听了之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说:“为月亮驾车的神,这名字,倒是不错”
顾南羽站在长空阁的宅门前有些迟疑,衣袖里面的手攥的很紧,正欲上前敲门时 却看见那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门后立了一女子,一席水蓝曳地望仙裙,梳了个同心髻,戴了一只样式都十分简单地步摇,犹如一株白莲,濯清涟而不妖。
檀桠向顾南羽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客人远道而来,檀桠有失远迎,阁主已然吩咐过,客人只需在长空阁住下一段时日,按照阁主的要求写下客人所述的故事,客人便会得到想要的。“
顾南羽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随着檀桠进了长空阁,周遭的景象很快吸引了顾南羽的目光,飞阁流丹,雕栏玉砌,琼楼玉宇,偌大一个长空阁却不见一丝金碧辉煌,有的只是古色古香,大气。
顾南羽见旁边的一株不知名地小花正艳
,正欲伸手折下,就听见一声有些急促地喊声响起:“住手!”顾南羽伸出的手一下子就被这声喊声制止缩回了衣袖,侧目一看,只见一穿着青衫的男子立于不远处的走廊上,那男子阔步走向顾南羽这方,虽说有些恼怒但为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增添了几分生气。
待他走进才看清那少年头上一根木簪束发,三千青丝散于后背,腰间佩一杏色香囊,就算隔着小段距离,顾南羽也闻出了少年身上的薄荷清香,那少年走近后,脸上的薄怒未消,说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长空阁!还敢折我的花!”
檀桠见顾南羽还未跟上来,便转身寻起顾南羽来,却看着望舒恼怒的看着顾南羽,便冷声说了一句:“望舒,不得无礼,那是阁主的客人”望舒一听是来见桃妖的,皱着眉头说:“桃妖已经许久不见客了,怎么想起来见客了?”
檀桠只是望着望舒无声的摇头,不再作声,继续领着顾南羽去到客院,檀桠临走时落下一句:“餐饭会由人送来,客人要是累了可四处走走,只是后山的桃林和弱水阁还请客人不要擅闯,要是惊扰了阁主就不好了”
顾南羽木纳地点了点头,檀桠走时轻声地关上了门,顾南羽依在那方矮塌上不知道想些什么,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索性起身给自己倒杯茶水,猛然想起,幼时在父亲书房看到那副画,画中人有点像今日在花园中见到的那位少年,只不过那是他小时候看到的画了,就算画中人再怎么不易衰老,而不可能几十年间容貌不变,眉眼间还是会有些印记的。
顾南羽没再多想,磨好墨之后稍稍思虑就开始提笔而书。
顾南羽落下一行字:非吾之事,且乃吾父遗愿,吾父顾嘉木,昔日负卿恩,卿怒之远去,吾虽成家立业,却也思卿成疾。
这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久到我已经快要记不清了,只我唯一想要忘记的事情却是记得这么清楚,历历在目,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手持折扇,站在树荫底下朝着我微笑样子。
他是定国公府的大少爷,名叫许南声,深得老夫人的喜爱,再加上是嫡子嫡孙,身份更加高贵,从小便是锦衣玉食伺候着,而我顾嘉木,寒门之子,父亲只是一个小小五品从官一大家子的日子只能算过得去,父亲一生清风两袖居官守法。
我六岁随家中人在京城定居,父亲每日忠于朝政,只有闲暇时才看得见他在庭院手持一本散书细细地品着,他永远在老位置上坐着,背后一片花团锦簇独他一席浅色长衫,右手边上一杯触手可及的清茶,而母亲每每都在父亲身旁守着,要么也随着父
亲看看女戒,要么就做做女红,累了就躺在矮塌上小憩,这时的父亲唇边总会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摇摇头,找来披风替母亲盖上。
我第一次遇见许南声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好友林斯善约我一起游湖赏雪,我自幼身体有些不好,畏冷,便推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赏,林斯善却说:“今日的雪实乃一处盛景,再说了,就连定国公府的大少爷许南声都会去,你若是不去,许大少爷会觉得你不给面子的“
我拗不过他,只好乘了马车一同前往望月湖,路上我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的雪景,忽然一股凉风吹来,倒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多吹了会,林斯善理了理自己的长袍,伸手递了杯热茶给我,低声道:“嘉木,外面的景色虽好,但你的身子受不了,喝杯热茶暖一暖吧”
我那杯清茶还未喝到一半,就听见外面驾车的凌宇低声说了句:“公子,到了“林斯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朝我痞气一笑,率先下了马车,下了马车我才紧觉我的披风没拿,便又上车取我的披风,待我下车时发觉林斯善早已不在原地等我,只有我和马车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我苦笑一声,紧了紧披风,又回了马车内,外面的冰天雪地倒不如马车内拥着汤婆子浅眠来的好。
我睡得正酣,忽觉得一阵冷风灌进车厢内部,便惺忪地揉了揉眼,醒了过来,我醒来时去发现一男子坐在马车内,眼角带笑望着我,见我醒来,笑意更深。
我坐起身来,皱了皱眉头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怎可擅闯私人马车?“我没等来答案,只等来一句:”我们几人找你找的好辛苦,顾公子倒是好雅兴,在这小憩“我心中疑惑更深,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何人?”
那男子轻笑,道:“在下许南声,林斯善的朋友。”
后来在我的梦中时常梦见,那日的他穿着一件白狐狸披风,里面一身惨绿长襺,狐狸毛还有些许残雪未被马车内的温暖融化,就那么端坐与马车上侧头看着我笑,三千墨丝被一玉冠束于头顶,左眼下角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眉如刀刻,唇如朱笔轻描,一双星目如同浩瀚星空,像是最为闪耀明亮的星辰被人拿来做了眼睛。
许南声,我心中默念,后来才想起,林斯善跟我提过,许南声是定国公府的大少爷,备受喜爱,家世显赫,人品自然是没的说了,常常派人赠衣布粥给那些逃难来的灾民,与那京城才女,兵部侍郎的小女儿白青莲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定了姻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