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于无声处心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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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到了，漫长的假期中，雪花飘了整整七天，在路上积了厚厚一层，虎子值班，没有像翎子一样回家过年，他带着几个值班的网管，在门口堆了一个很大的雪人。

他对路哥诉苦，“路哥，你不知道，我根本不敢回家，那么多女朋友，都想跟我回去拜见未来公婆，你又知道我心软，不忍心看谁伤心。唉，人太有魅力了，真不是什么好事。我妈整天催我带对象回家，她哪知道我的苦恼，要是一带带一群回去，还不得把老妈吓死。”

路哥对于虎子，实在是太了解了。

表面看上去，虎子整天没个正经样子，见了漂亮姑娘就乱献殷勤。就算哪个女孩被他蒙蔽，对他产生好感，待看到他百花丛中穿花蝴蝶般的油滑样子，也吓得立即打了退堂鼓。

其实虎子也认真过，街对面的书店里，曾经有个女孩，来上过两次网，虎子对她很喜欢，为了接近，还跑去买了几本书。开始，交往的很顺利，甚至还一起参加过旅行社的短期旅行。突然有一天，书店关了一个月的门，等再开门，才得知书店老板居然和女孩结了婚。这件事，对虎子打击颇大，从此变得放浪形骸，对什么都不在乎。

“晚上有节目？”路哥问。

虎子摆手：“没有没有，小倩让我去她家吃饭，我不敢去，去了就被套牢了。”

“那晚上一起练级吧。”从攻城之后，路哥就和大家一起，开始冲级。现在练级也很方便，天关，魔王岭，级别不再是难以逾越的东西。

在魔王岭射猪，虎子笑言，“同样是杀猪，以前用砍的，贴身肉搏，现在用射箭，远程攻击，而且是弓箭手代劳，真是时代发展了，从石器时代，一下过渡到工业文明了。”

坐在旁边的傲天报以大笑。

虎子问他，“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陪老婆，跑网吧来陪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干吗？”

“别提了，虎子，听哥哥的话，能不结婚，千万别结婚，一进了围城，你这辈子就完了。”傲天的脸色很不好，带着苦恼之色。

虎子吹声口哨，远远的对路哥说，“看来还是咱们的选择是对的。单身是幸福的前提。”

路哥不理他，关切地看着傲天，新婚夫妇，第一次过年，肯定要去很多亲戚家拜年，忙都忙不过来，傲天此刻出现在网吧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傲天却不说了，打开传奇，探头看看虎子的电脑，笑起来，“这段日子，咱们整天跟猪过不去，是不是有点涂炭生灵？”

“不在杀猪中爆发，就在杀猪中灭亡。”虎子头也不回，“哎！三个弓箭手全歼！”

“又吹，明明是四个！”

“四个也不错了，也不知道是谁，五个弓箭还让小白跑了一个。”

“嘘——别让路哥听见。”傲天故意大声说。

路哥微笑，听朋友领，做简单的练级，这样过一个晚上，是很悠闲的一种享受。当然，如果田田能陪在身边，哪怕是传奇上的陪伴，就是能想象到的最美满的事了。

田田，已经好久没消息了，除了她刚回家的时候回过短信，路哥再发短信过去，就再没了回音。也许，是她没有考虑好，还在抗拒，也许，是她已经做了老路不愿意看到的决定……路哥不愿再做无谓的猜测，无论田田做何决定，他完全尊重，但是，并不代表他会轻易放弃。

老海的到来，打断了路哥的沉思，跟老海点点头，路哥示意他在旁边坐下。

“哟！几天没见，一个个的，级别都这么高了，虎子多少了现在？”老海带女朋友回老家过年，这才刚回来。

“50了，厉害吧！”虎子得意。

“好好练，不到60不准出关啊！”

“那没问题，这几天没事，我打算苦练三九，不出人头地誓不为人。”话不停手也不停，一排红字“虎子在魔王岭歼灭了魔王大军的全部怪物”

“不错呀！”老海鼓励他，“好好练级，天天向上！”

“贝贝上传奇没？都没听见她说话，也不知道刀升好没，都预定出去了，人家追着我要呢。”老海问虎子。

“不知道，没见人。”

傲天抬起头，笑着问虎子，“你还不知道呐，最近有人追贝贝呢，整天在武器店陪她领，帮忙收了好多黑铁矿和各种首饰。

“我怎么不知道？”虎子立刻急了，转过头去问傲天。

“前几天在家上传奇的时候，路过沙巴克，顺便进去修刀，刚好看到。”

二话不说，虎子从魔王岭飞出去直奔沙巴克武器店。果不其然，贝贝靠墙站着，身边除了神兽，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正不知说了什么笑话，贝贝的笑声还没落。

陌生男人穿着雷霆战衣，手里一把霸者之刃，装备不好不坏，但那气度，闲适淡定，落落大方，的确出众，是个有内容的男人，男人看男人，对这一点很，虎子先自低了半分。

戒备的过去，虎子佯装无意间碰到，跟贝贝打了个亲密无比的招呼，“亲爱的，来抱抱！”

贝贝没有像往日一般斥责，反而大大方方的给他们介绍，“这是虎子，我的好朋友。这是方毅。”

“你好！”方毅表情坦荡，朗朗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一对，虎子突然有点难过，也许谁也没有看出，对于贝贝，他一直有一种超出友谊的东西，想当初虎子刚来网吧的时候，正是贝贝他们在网吧玩的最疯的时候，经常在周末，从下午一直玩到晚上，也正因为想接近贝贝，虎子在下班后也跟他们一起玩起了传奇。

但是，他知道与贝贝是不可能的，自己只是高中毕业的一个小网管，而贝贝的家庭与前途，明显是自己不可企及的世界。借着油嘴滑舌，虎子亲密的对贝贝说出不敢说叼言蜜语，虽然都被当作讨厌的玩笑。

借口去PK，虎子逃离了武器店。

方毅看着虎子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好像有点奇怪。”

“他就是这样子的。”贝贝并不在意，轻轻晃着手中的龙纹，点点寒光从微微弯曲的剑身上划过，隐隐响起一阵龙吟。

方毅转回头，看着贝贝，“很熟的朋友吗？”

“呵呵，我们太熟了，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好多年了。”贝贝大叫，“你查户口啊，讨厌！”

“别用这种词跟我说话，我会想入非非的。”方毅低下头，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贝贝一怔，险些失神，慌乱地说声“我睡觉了，下了。”

及至关掉电脑，心还在怦怦地跳着。

不是没有男朋友，不是没谈过恋爱，可是那些年轻小伙子，他们连自己都不了解，又怎么能了解别人，青涩的恋情，不曾开花就悄然凋落。就算是被男朋友紧紧抱着，贝贝的心，始终逝，没有人来温柔殿补。

认识方毅纯属偶然，若不是那天贝贝碎了一把血饮，也许两人在这偌大的世界里，永远不会交集。

升武器，有成就有碎，本是正常之事，那天，却被旁边的闲人嘲笑，贝贝懒得告知手上所持的15龙纹就出于自己之手，有什么好解释呢，碰到这种无聊之人，一个个去解释，还不要累死。

因她的不理睬，闲人越不肯放过这个无聊话题。

方毅恰巧路过，制止了闲人的冷嘲热讽，然后对贝贝抱歉，自己行会的人冒犯了她。原来他是那些人的老大。

贝贝接受了道歉，因他的彬彬有礼，更因此事实际上与他并无关系。

世界之大，本就是鱼龙混杂，除了传奇，现实不也如此吗，各个层次的人都是社会的组成，存在，就是必然。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个乌托邦。

开始的时候，贝贝并没有将方毅放在心上，她不是将七情六欲都摆在脸上的女孩子，可是很奇怪，她心里所想，均被方毅道破，仿佛他就是一面镜子，面对他，就能看到内心深处的自己。

方毅甚至比她还关心自己，稍晚一点，他就催她去睡觉，说，“刀什么时候都能升，就放在武器店里，明天再取吧。去睡，做个乖孩子。”而她也就听话的下线了，真的做了一个乖孩子，拉上窗帘，盖好棉被，仿佛额头上，印着一个晚安的轻吻。

若是心绪不宁，他会长时间的为自己唱歌，略带沙哑的低音，仿佛就在耳边呢喃，她的心化成了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这样的成熟温柔，是她所没有经历的，短短几天，却胜过了与男友一年多的交往，她在日记里写道，“女人真是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也想要。”

因为她与男友，已经定下了婚期，而方毅，他从一开始，就表明已婚的身份。

也许是方毅布下的局，也许他也同样身不由己，贝贝不愿意多想，这个二十多年来的乖乖女，决定要听任自己的心，狂野的去爱一次，哪怕只存在于传奇。

方毅收了很多黑铁矿以及首饰武器，放在小号里，然后将小号的帐号密码告诉贝贝，若是他不在，就自己上去拿。“你喜欢升刀，我就陪你一直升下去。”

“我想升你的霸者，你给吗？”贝贝故意说，其实霸者之刃，更多的是一种，因为它稀缺，因为它限定45级，在这把刀刚出世的时候，可不是人人都能拿的起的。这把刀，三职业都可使用，样子含蓄大方，颇符合方毅的性格。东西是好东西，升级却未必。

方毅溺宠地看着她，“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升武器，本是一件枯燥的事，无休止的升刀垫刀，在其中寻规律找感觉，是很多人都耐不下心来做的事，贝贝虽然喜欢成功的喜悦，但升刀间隙漫长的等待，在没有方毅之前，还是很无聊的，往往是刀放进去，就去一边神游冥想，而现在，等待不再漫长，只要他在身边，只觉得时光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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