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基友来的真及时啊
这宝藏是你亲手建造…那么你一直都知道我爹的阴谋?肖云边用‘阴谋’来形容肖刻远,足以证明父亲的所作所为在他心目中早已极度不被认可。
肖刻远这种跳梁小丑一样的毛脚角色,自以为瞒天过海,把我整个青竹会总坛下放至此处。陆承谦冷笑道:独吞宝藏,妄自尊大。当真死有余辜——
可你为什么要放任他所为?方南逸实在想不通透,眼前这个鬼魅一样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明确不过了,就是为了给惨死先帝之手的陆家报着血海深仇。
先帝驾崩十几年,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仇人就只剩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陆影儿…
这似乎可以解释得通在青竹会的出现基本上跟太后临政时期前后不过半年。而且两年多前太后出巡醍醐镇,也正是被青竹会联手乱党蟒仙教聚众偷袭,险些遭险。
自然是为了计中计,局中局…陆承谦的语气十分得意,用那令人无论直视多久都难掩恐惧的双眼直视着方南逸和刘鹿卿:青竹会行事越来越高调,早晚要与上清门刀兵相见。若是把青竹会的总坛建在这龙首山夺命宝藏之畔,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会选择像你们今天这样的方式来围剿突袭。
你早就料到我们会利用肖刻远的贪婪打开宝藏里的‘水屏棺’然后释放出里面的封棺剧毒…方南逸正色道:用以将你们青竹会的所有弟子一并铲除是不是?
真是。
那你为何不制止?方南逸看着脚下那些中毒的弟子此刻惨叫连天,一片火海血泪翻滚挣扎着。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用尽一生建立邪教只为了报仇雪恨的魔鬼到底有何用意。
年轻人,听过一句话没有。陆承谦淡淡得说:下毒之前,自己永远是离危险最近的。想要设计害人的,可别算错了步数,把自己一并兜了进去。
我青竹会商蛊工邪,除了工部和蛊部这不足三成的叛徒,将跟着他们的祭司肖刻远永远留在这万劫不复的毒坑里。剩下的两部,早就被我派出龙首山境地。他们分散隐藏在各村各县…随时随地都能与我响应。
我青竹会虽然人数算不得众多,但各个识毒辩邪以一当百。等到最后这一批蛆蛊涎从尸群上孵化出来,我就可以拥有一直无坚不摧的军队!
你要杀进京师?犯上做反?方南逸眉头一皱:凭你们这等乌合之众也太可笑了点吧!你以为皇帝是人人能当的么?不得民心者永远不会顺天意,你不可能依靠给天下人喂虫子吃来达到自己的野心!
我从来就没有稀罕过做皇帝这种事。陆承谦鄙夷得说:我只要陆影儿血债血偿,我只要你们方家的每一条人命都给我到地狱里去向我死去的族人磕头谢罪!
狂怒的鬼王突然张开双臂,摇摇欲坠的通路殿在他风卷怒龙吟般的刚遒内力作用下,仿若呈现崩塌的边缘!方南逸与肖云边二人站在前端,饶是使出全身解数才可勉强抵挡住不被顷刻卷成碎片的的攻势。
但是洛依毕竟是女子,定力薄弱又身负重伤。那倾尽全力也无法抗拒的压迫感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浅,攥着方南逸的手突然就松垮了下来!
丫头!方南逸眼看这女孩轻飘飘的身子就要脱力而去,一下子就往陆承谦那厢飞撞了过去。他翩然起身,全然顾不得此刻泄开的抵御之力,托住洛依的身子将她揽入怀中!
背心猛然一紧,方南逸明白自己即将落入敌手,却只能拼着最后的力气把女孩掷了回去。肖云边一把接住几乎昏迷的洛依,而几乎同时,方南逸便已经稳稳得被陆承谦制服在手。
他鹰爪一般锋利又扭曲的手掌钳住了方南逸的锁骨下三寸的中府穴,年轻人,美色这种东西最碍事…常常会叫你死了都不知道土葬还是火葬…
前辈这么说,想必是领教过了?方南逸内穴受制,命悬敌手,却有心偏显出无所畏惧的调侃姿态。
呵呵,说起来你的母后陆影儿可是蛇蝎的鼻祖,难道她都没曾给你讲讲这些当年的风采么?
前辈误会了,她贵为太后却并非我与当今圣上的生母。方南逸道:我们对她,恭敬有加畏惧更深,这些私事她又缘何会一一告知?
刘鹿卿。陆承谦转向站在肖云边身后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男人:当年那些事,你还没对自己的儿女坦白干净?
该说的我都说了…刘鹿卿摇摇头,轻咳了两声:不确定的事我总不能乱说吧。
你们屠戮了陆家百口人,将所有不到成年的孩子们都带进宫去…陆承谦仰天道:我从尸体堆里转醒过来,在隐隐约约的火光和血光中,看着你们拉着我那不到五岁的小侄女,还有管家忠叔的小外孙…他们,最后都到哪去了?
我不管其他人怎么做…有我在的上清门…刘鹿卿正色答道:不杀小孩子。
所以你把他们都交给方祁了,你明知道方祁斩草必除根。就算不是你亲手削掉他们的脑袋,又有何分别!陆承谦大吼一声,那一声吼内力穷极放尽,震到刘鹿卿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稳。
我从来没有因为少杀几个孩子而自认为可以减轻罪孽,我将他们交给先帝是因为身在其职,我选择不要亲自动手——只是因为怯懦下不了手罢了。刘鹿卿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事到如今他没有什么可以不敢承认,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些孩子最后死在谁的手里。陆承谦收了力道,把方南逸交换到另一只手制服。
不知…刘鹿卿垂下眼帘:但是,我想先帝是不会留他们活命的。
陆家百口灭门,就只有陆影儿一人幸免于难。她入宫面圣,哭诉我陆家人对她百般虐待,如今陆家灭门她自是喜不胜收。随即以美色诱那暴君。暴君有心收纳于她,又担心她包藏祸心。于是要她自表衷心。
你说太后为了荣华富贵取信于先帝,亲手杀了那些孩子?方南逸惊道。
那些孩子,是陆家的骨血…陆承谦大笑:这么多年我爹将她视为己出,宠爱有加,除了陆家不可外传的堪舆之术。那些奇门遁甲八卦机关一一倾囊相授…。甚至…甚至,
甚至与你…双心相许…。对么?方南逸轻笑一声:你这么恨她,这么想要杀她,是因为你曾经深爱过她吧。
你闭嘴!
在这个时候激怒陆承谦显然是不明智的,对方一击重掌拍在方南逸的肩井穴上,几乎震碎他的肩甲。
住手!刘鹿卿大吼一声:你就没有想过是你自己误会了太后么?她也许正是为了给你们陆家人报仇才忍辱负重得进宫。先帝的死不明不白,直到现在都有人在传言当初是太后用药毒死了他。而十七年前我们之间的那一场恶战,不也正是因为太后有心铲除灭门陆家的罪魁祸首上清门,才把我们引入了你的地盘和圈套么!
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这样做!陆承谦一口认定:如果她有心报仇,为何这些年来不曾为陆家人平反?我爹娘到现在…都没有一块像样的坟茔。就算是她杀了方祁,灭了上清门,也都是为了自己权倾天下铲除异己罢了。
嗨…这毕竟都是你们上一辈的恩怨了,方南逸突然说:谁是谁非,你可以自己找她去问。至于我们…。如果不是因为青竹会用邪术害人,我绝不会跟你为难。现在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下层的毒气很快就要蔓延上来。再不走,我们谁都活不成了——
陆承谦不屑得答复:活不成的是你们自己…拖着伤兵弱将,想从这里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你也未必就能出的去…方南逸笑说:整个龙首山已经被朝廷的兵马围住,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年轻人,陆承谦抓着方南逸的背心之处将他慢慢提起来:你给我听清楚。这封棺剧毒从断龙潭源头起,一脉沿日月崖走陆路,直通青竹会总坛…这是你们猜得到的。而另一脉,将沿着青竹会地下水脉从山前山后的白牙瀑布和红岩瀑布浸染整个山涧溪流…。朝廷的那些人马,如果我猜的不错——将会沿着龙首山外围的麟须环溪驻扎而下…我看看,大概还有不到小半天的时间,你将会看到一番血染群山断肢填溪的惨烈壮井呢!
你说什么!所有的人脸色大变,万事筹谋棋差一招,谁能想到这龙首山的山体内将会蕴藏着补给瀑布的地下水!
洛依恍然记得跟贾崖深入洞穴的时候,的确在那深远幽暗的洞壁之上却是曾有些许湿滑的诡异水渍。
呵呵,这就是龙首山的奇异之处,也是我父亲当年选址作为伪宝藏的极大原因。陆承谦笑道。
那真的宝藏早已被你收入囊中?方南逸一边问,同时已经暗自运力寻找突破的时机。如果一切均如陆承谦所言,龙首山外围的近两千驻军现在必定危在旦夕!
真的宝藏,是我父亲亲自监工建造…已经随着那些淹没的尸骨永远消亡下去。陆承谦道:就连我也不知其下落,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钱…只要足够我复仇大业,多余的都只是累赘罢了!
前辈,看起来你本性既不贪婪又不残暴…不过是生而命运不济,方南逸有心分散他的注意力:不如大家放下刀戈,泡壶茶好好谈谈——
就在说话间,方南逸掌中铁扇猛一翻转,直刺陆承谦腹部的气海中柱外陵,联排三大要穴。
可惜他上身脉门被制,落手稍微怠慢了那么一点点。
油腔滑调,言过其实——真是跟方祁这种下三滥的暴君如出一辙!陆承谦勉力一推,那铁扇片片斜裂而出,悬着劲风从方南逸的肋间身侧贴着皮肉划过!
虽然我没怎么见过我爹,方南逸怒道:虽然他身为帝王有些作为的确不够磊落…你可以恨他,但不可以侮辱他!
肖将军!方南逸架住陆承谦劈盖而来的气刃掌风,回头大吼一声:带着他们快上青竹崖!还等什么——
王爷!肖云边怀里抱着洛依,看了看身边的刘鹿卿:前辈,你带着丫头走!我助王爷——
下一瞬间,刘鹿卿的身影竟已然消失于眼前。
爹!你回来!洛依正在半昏半醒之间,眼见父亲跻身战圈之内,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不能动手!你回来呀——
肖云边!带丫头走!刘鹿卿的落白雪径自持在掌间,莹蓝色的气刃饶锋盘旋。就在方南逸无法抵住陆承谦的重击轰然落下的瞬间,落白雪巧饶横传,破空逼开了对方至刚极强的压迫力!
那一招‘白雪斗天’几乎倾尽了刘鹿卿的全力。
陆承谦倒退两步:时隔十七年,还能再见‘白雪斗天’,当真有幸啊!
刘鹿卿凝眉傲立,手中的剑微微颤抖着,他不敢让敌人看出半分疲态。此时此刻,他的身后是自己必然要守护之死的一切!
前辈!方南逸起身,你——
带着丫头走!刘鹿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爹!我不要——洛依在肖云边的怀里踢打挣扎着:肖大哥你放开我!我要陪着我爹啊——
再闹就点了她的穴!刘鹿卿背着身,冷冷丢出一句。
望着肖云边犹豫纠结的眼神,洛依狠狠大吼一声:你敢!你敢动我…我恨你一辈子!
女孩含着泪水的绝决竟叫肖云边油然而生得产生了退却之意,他的手犹犹豫豫得放下,冲方南逸喊道:王爷!你带着丫头走——我留下来挡在他!
真是一个个的,求生不努力,求死还抢着上…陆承谦冷笑道。
都别给我争了!刘鹿卿大吼一声:要不了多久,封棺毒就会蔓延出山体,你们现在不出去通知他们——外围驻守的两千条人命谁来负责!
就算现在出去,也未必就来得及吧。还是乖乖留在这里受死的好——陆承谦身形大散,双掌之力破山凿玉,斗风散云。
闪开!刘鹿卿交剑于左手,竟是推开落白雪的锋芒将正要上前力拼的方南逸硬生生得震开!
陆承谦!你我之间总要做个了断,今天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可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
爹!不要啊——洛依如何看不出刘鹿卿此时的进招无异于自寻死路,他此刻功门大开全然没有半分防御的姿态。这一掌化出,是生是死全凭斗功之强弱。胜者生还,败者非死即伤!
而对于身中蛊毒的刘鹿卿来说…无论胜负,他必然难逃一死。
方南逸只觉得一股强劲的掌风横扫面颊,却在转瞬之间形成强弩之末。
刘鹿卿的掌心正中陆承谦的胸腹之上,却没能等到对方的任何还击。陆承谦的呼吸一顿一屏,那双永远无法闭合的眼睛里闪着诡异又不甘的光。
方南逸这才意识到,刚才扫上自己面颊的掌风不过是陆承谦没来得及吐力的杀招…说起来有够艰险,若是那一招击中,只怕自己这张脸也要塌陷得跟这怪物一模一样了!
陆承谦的身子歪了歪,所有人才看得清,在他身后——白衣凛然的绝美男子一招‘落水清穴’正中他身后的筋缩大脉,导致他在瞬间破攻。
师兄!方南逸惊呼。
来者正是追赶方南逸而来的沈明夜,依旧白衣深重,一尘不染。只是在看着刘鹿卿的时候,目光带着些愧疚的躲闪。
爹!洛依终于挣脱开肖云边的怀里,跳下地扑了上去。刘鹿卿岿然倒地,刚才那一招力拼对攻已然倾尽了他的极限。此时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口呕血。
师兄…方南逸的脸色有些不对,此时的陆承谦前后大脉遭创已然元气大伤。但是身后的沈明夜一掌始终印在他的筋缩穴上!
阿允…带着他们闪开…沈明夜的眉头越皱越紧,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边滚落。
师兄!方南逸的脸上褪去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色,如果他猜的没错…沈明夜这一招不偏不倚得压在了陆承谦的噬门之上!
虽然给难以抗拒的对手带来了极大的重创,但噬门之力会将刚刚勉力化掉的未付之招全部通透反噬。
师兄…方南逸的心一下子沉入冰底般打了一个巨大的冷战,噬门之力…以他的实力,若是遭受双倍以上的反噬挫杀——
年轻人…陆承谦冷笑一声:见识有些,就是运气差了点…我本想多将你们的性命多留个半刻,竟是急不可耐得寻死,却是怪不得任何人。
虽然此刻重创的陆承谦在战斗力上已然没了杀伤,但噬门不同,它是高手护体的最后一道屏障!
你撤功,我替你!
方南逸咬紧牙关,挥起一掌直奔陆承谦的正穴檀中!
别胡闹!沈明夜一掌端出将方南逸扫出两丈之远,同时紧闭双目拔除了那按在陆承谦后心上的那一掌。
残风扫叶落红噬空一般的反杀力将沈明夜足足推开七八丈外,撞在那远端的洞壁上就像石落深潭一般无声无息。
------题外话------
还要打多久啊…卡文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