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与文学、美术之关系,好比树、叶、花三者一样的密切,并能互荣互显。佛教如树,成其根干;文学如叶,荣荫其根;美术如花,彰显树、叶之美。
太虚大师于七十年前曾开示长沙美术学校的学生说:“美术由工艺、文学二要素所构成;工艺产生了科学,文学源出于宗教。……科学的理智,取作人生实际的应用,即成为工艺;宗教的意义,传作人间普遍的说明,即成为文学。故美术乃人类社会文化之精华,而表现人类社会之精神者为文化,表现文化之优美者是美术。美术为哲学、文学、工艺之结晶。”美术与人生之重要可见一斑。
佛光山感谢文化、艺术界的名人画家以及爱好美术的信徒大众们一两年来以书画、雕塑,各形各样的艺术品提供义卖,作为兴建佛光大学的资金,由此因缘,决定成立佛光缘美术馆,一则继续义卖美术品,再则提供社会大众一块心灵敞开的精神空间,能够交流古今,乃至沟通中西,由美术精神中达到世界一家的理想。
追溯中国绘画的始祖,源于黄帝时代,设有历书、音乐、律制、度、量、衡、衣冠等制度,大臣仓颉则制定文字。当朝风尚,大臣们多以彩绘花纹点饰衣冠,乃有“五采之绘”的说法。数千年以降,各朝民风、思想背景均透过美术流传至今。由是能使今人跨越时空,与古人交流,此拜美术之赐。
又以书法而言,自六朝书法名家,千百年来代有传人,历代书法家中,不少高手出自释门,或深受佛教影响:书圣王羲之与佛教素有因缘,曾为印度来华高僧达摩多罗建归宗寺。羲之写“鹅”,从终日观鹅,戏鹅,终能于“鹅”之一字,悟其神韵,融书画于其中,千古以来,无出其右者。又苏东坡与佛印论禅,其诗如“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亦可作为画韵之欣赏。东坡之字风格独创,亦源其禅心妙悟。其他如狂草怀素、草隶贯休、榜书雪庵、乃至清代的八大山人、石涛、石溪、弘仁,既是一代名僧,又是著名书法家,于画则并称画坛四大高僧,艺术之能彰显生活与思想,由此知之。
曾经留学法国学西洋画的敦煌研究院名誉会长常书鸿先生,曾于一九五〇年写了一篇“敦煌壁画——人间的生活”论文,说明了敦煌宝窟,等于是千年来宫廷生活和平民生活的一部百科全书——美术之于生命有如此息息相关之处。又以“丝路”而言,以纵向而观,从北凉四世纪经千余年走向现代,横广面则包括了印度、西藏、西域到中原,从长安连接到罗马,丝路走下的生活足迹,至今仍闪亮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日本喜多郎的“丝路”之声,由此响遍了世界各国。“鸣沙山”与三千多年来未曾枯涸的“月牙泉”,也是诗画家们的至庆。
世间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就让书画美术家们一展长才吧!佛光缘美术馆先后于“台北道场”及“屏东讲堂”成立了,我们将珍藏的名画按期展出,包括有丁元公、丁云鹏、王时敏、恽寿平、黄道周、边寿民、胡峻、黄慎、蓝瑛、奚冈、改琦、李鳝、任预、任伯午、任熊、任熏、王翚、胡锡珪、屈培基、计炜、查士标、沈周、文伯仁、董其昌、钱维乔;在书法方面则有翁同龢、方孝儒、文徵明、王铎、左宗棠、金农、曾国藩、刘墉、李鸿章、林则徐、张瑞图、何绍基、张之洞、张廷济、黄士陵、永理、梁启超、康有为等多幅名画,即将印刷成册,流通于大众,我们提倡“好书美画,大家来共赏!”所以我们也将陆续展出贺大田、田雨霖、高尔泰、施金辉等多位名画家的作品。
在此特别向陈履安先生及一切捐赠、购买书画美术品,或随心随喜者致谢与致敬,希望佛光大学之创建顺利成功,希望人间佛教弘扬于四海,佛光缘美术馆之成立,乃是人间佛教的再出发,感谢大家的护持,功德回向于一切有缘众生。
(《佛光缘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