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芸
“星云日记”自从在《普门》杂志刊登以来,一直是本刊叫好又叫座的一个单元。连载不久,许多读者就非常关心何时出单行本;现在,出版在即,看到来自十方的回响,尘封已久的心弦又被触动活跃起来!因此,愿将这四年来的因缘,略说一二……
一九八九年初夏,大师带领佛学院即将毕业的同学作一次全省寺院参访,当时我在英文佛学班虽未毕业亦特准随行。一日清晨,我远远看到大师独自坐在菩提树下,便欢喜趋前请安。师父问我英文班读得如何?我答:还好!我们的谈话被后来的同学打断。参访的最后一站,我与师父同车,师父又问我对《普门》杂志的看法?我不觉有他,滔滔诉说心中理想。没想到参访结束后,师父竟召见我并告之:“英文班不要读了,以后有机会再读,先去接《普门》的主编。”这种临时授命已非第一次,倒不觉讶异!只是怀疑:“师父放心交给我吗?”
自此,师父非常积极地召集我们不断开会。仓促接手,第一期稿子几乎都是师父策划,日记也就是那时开始的。由于南北相隔,师父又常出国,刚接手的半年,我都海内、海外电话、传真追踪请示及传重要稿请师父过目、批示。师父若在国外,日记稿一定托要回来的信徒带到机场。我也一定亲自到机场去接,拿回台北后,马上捧读。有时看得会心一笑,有时泪流满面,常常当我一口气看完,已是半夜三更,而心中总是满溢着法喜入睡。
师父真的是太忙了,改日记几乎耗去师父大半时间,还是未能如师父原意。师父常为了怕拖延、耽误我们而日夜改稿并一再表示歉意。我们拿到稿后总是全力以赴,两天之内打字、校对完毕,打字行也配合我们,只要日记到,全部工作放下只打日记,甚至柯连长居士帮我们校对到半夜……
有一次,慈惠法师从美国回来告诉我,大师听说我们托人从台湾带去刚出炉的《普门》,竟然在西来寺的头山门等到半夜。他们劝师父夜深露重不要这么辛苦,但师父说,他一定要亲自等到。此时我的眼泪已不听使唤流下。
后来师父腿跌伤住院,我去探病时,有人建议为了师父的健康,请师父不要再写日记;当时我听了非常难过,为了师父我应该听命,但想到万千读者的失望……
当师父轻声唤我,我抬起头接触到师父的慈光,已顾不得在场的人,任眼眶打转的泪水一泻而下!师父悲切肯定的说:“永芸,我要写,我要为《普门》写得更好!”这些都深烙在我心中。
由于日记,我虽不是日日在师父身边,却能和他接心、相应,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这些年来日记不知度了多少徬徨、无助、有病的众生,甚至成为许多人不可或缺的心灵资粮。《普门》能有今日之成绩,工作同仁的努力不在话下,但真正推动《普门》前进的却是大师这双无形的大手——“愿将佛手双垂下,摸得人心一样平”。
一九九三·八·十三写于基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