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好运气可以让人活的更轻松一些。

晓月道：“你如果有疑惑的事情也可以让他来给你算一卦。”

“是谁在算卦，是那个老头还是他的妻子，还是那个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俄罗斯莽汉。”

晓月道：“是那个老头。”

应该是那个老头。

杂货店里只有这个老头有这个能力。

他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智慧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这些丰富的经验可以指导任何一个人走出人生困境。

小老头的卦当然会很灵验。

“我想找他问一下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原因。”

从我来到这个城市，无意中救了那个三魂离体的小男孩，就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每一件事都看似独立，却似乎每一件事都相互关联，背后有一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纵这一切。

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只是这个人手里的棋子，他在布一个局，一个我一直苦思不得其解的棋局。

我想知道这盘棋里哪一颗棋子才是我，究竟想让我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女儿也牵扯其中。

女儿已经中毒，我不想这盘棋再继续进行下去。

如果不能阻止这盘棋继续进行下去，我就搅局，让他们谁也玩不下去。

搅局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翻棋盘。

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下棋的人是谁，棋盘在哪里，我想找这个神秘的小老头算一卦。

小老头能算出这一卦吗？

“害你的人是你身边的人。”

桑老头看着我慢慢地说。

我一怔。

这一句话范无病也曾经对我说过，时间太久已经渐渐淡忘，以为那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呓语，不可能相信。

没想到小老头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昏黄的灯光照着一张昏黄的脸，这个脸上布满皱纹的小老头已经度过了他这一生大半的艰苦岁月，留下的只是那些金子般珍贵的人生智慧。

这些智慧比金子还珍贵。

“身边的人很多，是哪一个人在害我。”

我抬头看了燕妮一眼，她坐在柜台后面无表情。

她也曾经是我身边的人。

桑老头道：”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我身边年轻的女人很多。

桑老头看着我，浑浊的眼球闪着光，道：“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本不应该出现在你身边，可是却一直在你身边出现。”

我心中突然一惊，猛然间想起来一个人。

白雪。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在我的身边出现，她却一直出现在我的身边。

那个神秘的火柴盒，还有那张字条，她每一次出现都把我引向一个从未想到的方向。

那个火柴盒究竟是哪里来的？

真的是张三临死前从杀手身上摸来的吗？

我怀疑。

那两个杀手早已让晓月吓破了胆，说出了知道的一切事情，可是唯独没有说出火柴盒的秘密。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火柴盒有这么大的秘密，他们身上也没有这么一个火柴盒。

杀手身上从来不会带多余的东西，因为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有可能会留下线索。

这个线索有可能致命。

一个杀手如果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就不可能在这个行业里生存。

那两个杀手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好多年。

手里拿着魔刀的老人杀了张三。

那把刀如果想杀掉张三，他可能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可能从杀手身上拿到那个火柴盒。

张三手里的火柴盒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白雪故意放到张三手里引我去的火才河，然后燕妮又安排我租下那间房子，房东又引我去了坎离宫地下石室。

最后我们来到了乾坤道府？

我抬头又望了一眼燕妮，她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似乎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舞蹈室里那张字条。

那张字条是白雪交给我，让我一直认为林正豪才是整件事情的执行者，他背后的白石道人王炎三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

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白石道人王炎三这个人。

也从来没有听到林正豪提起过这个人。

城外的小旅店，驱蛇人劫持了我的女人，白雪却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我的女儿却中了丹毒。

难道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白雪究竟是什么人？

我忽然发现这个女孩很神秘，从来也不曾瞭解过她，只知道她是一个舞蹈室临时代课老师。

一个年轻的临时代课老师为什么和这件事情有着这么紧密的联系，她本不应该出现这件事情当中。

她也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身边。

桑老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我不知道。”我故意这么说。

桑老头笑了，奇特的笑容让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每一条沟壑似乎都填平，浑浊的眼球也明亮起来，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和幻想，他一直在笑，没有说一句话。

我惊奇他脸上的变化，盯着看了好久，才继续道：“这个人究竟是谁，请桑先生明示。”

桑老头转身离开，身后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既然知道了何必再问，这一卦奉送，慢走不送。”

走出杂货铺。

午后的阳光刺眼。

冷风中带来远山上的小草从土壤里发芽飘散出来的泥土味道，虽然很淡却很清新。

这是春天的气息。

春天已经来了，冬天却还没有离去。

白雪坐在院子里看着墙角开始冒出嫩芽的小草，浅绿色的小草在冰雪中透出令人惊喜的生机。

她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这么可爱的女孩真的是一直在我身边害我的人吗？

走到她的面前，她也没有发觉身边有人，一直在盯着小草，似乎那棵小草很快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白雪，你在看什么？”

白雪似乎吓了一跳，猛抬起头，脸上的惊惶见到我之后慢慢平复，看着我笑道：“我在看那棵小草，没想到春天来的这么早，好像昨天才刚进入冬天，今天小草就发芽了。”

我淡淡地道：“只要有根它就一定会发芽。”

白雪略带伤感地继续望着小草，道“春天来了，小草都开始发芽了，我是不是又变老了？”

她在我的眼里还是一个小女孩，可是这个小女孩却开始担心自己会变老。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我听说你有个爷爷。”

她自己曾经说过白雪这个名字是她的爷爷取的，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天上正下着雪。

我想知道她的爷爷现在哪里。

白雪显得有些伤感，鼻子微微一皱，道：“爷爷去世了，他是这个世上最疼我的人，可是现在也走了。”

我坐在她旁边的石阶上，道：“你的父母呢？”

白雪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我从没见过他们。爷爷说他们病死了，可是我觉得根本不是。”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白雪道：“因为我觉得我可能是爷爷抱养来的，有可能是在一个下雪天抱养来的，可能是怕我伤心才告诉我父母不在了。”

“你难道没有一个亲人了吗？”

白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盯着我看了好久，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开始出现悲伤，道：“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没有，我只是很担心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会担心。我也是一个做父亲的人，知道孩子离家日久父母是会很担心的。”

白雪的表情开始慢慢缓和，很快又露出笑容。她还是一个孩子，不会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虽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但那只她是她自己那么认为。

“我没有父母，除了爷爷从来也没有人担心过我。”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可可真的很幸福，虽然没有妈妈却有一个爸爸加倍疼她。如果是我一定会很满足。”

我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白雪听到我的叹气声，道：“你是不是又在担心可可。我想她一定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她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女儿。

我抬起头，看到天边的白云，不知道那片白云下会不会就是那座美丽而神秘的山谷。

不知道女儿在那里是不是开心，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到我的身边。

我什么也不知道。

只能在这里等下去。

一直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