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1 / 1)

弘治皇帝心里的算盘打的是啪啪作响,心算着这一月能挣银子多少,心里大概有了个底,想来,这一月足足能有七八十万白银啊。

咂咂砸,当真是一本万利,一本万利啊。

“萧敬,从內帑里拨一万两银子出来,这一万两银子全都在西山买煤,就说朕心系百姓,若是家贫无从买煤的,朕尽一些绵薄之力。

还有,快到年关了,给东宫拨点银子去,就拨个五千两去,宫里的用度,告诉皇后,也不必太过节俭了。”

弘治皇帝非常愉悦的花这钱,不得不说,內帑里有了钱,这自己底气都多了不少,出手大发不少,几千上万两银子,现在眼都不眨了。

“是,陛下。”

有钱的陛下,真是财大气粗啊。

不仅仅是弘治皇帝盯着西山,整个朝廷上上下下,谁不盯着西山。

要说最重视的,莫过于周经了。

这位尚书大人花了大价,今年国库能不能有盈余,大伙能不能过上个好年,全靠这接下来两月的分红了。

第一次在北京看到这般的鹅毛大雪,朱厚照呆了一天,只有卧槽。

哪知这雪一下就停不住,积雪越来越厚。

随着过年越近,这氛围一日比一日弄了起来,户部忙着归拢一年的钱粮账本,大大小小的两京十三布政司,大大小小,名目多样,一时半会还真的难以算计出。

宫内,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神宫监准备过年的杂七杂八,还有放还宫女,也都是忙着不可开交。

今年,东宫也要放还二十来人的宫女,只不过报到司礼监前,名单还得交给朱厚照过目。

这一任太子极为特殊,朱厚照专门交代了萧敬,东宫里的人员去留,必须由他亲自过目,要不然,朱厚照不找别人,就找萧敬。

萧敬不敢得罪朱厚照,自然也是对下面人施压。

借着灯光,朱厚照看了一遍,年岁也都大了,是时候该出宫了,虽说年纪大了些,其实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凭借着这些年攒的银子,也能有上一桩好姻缘,后半辈子平平安安,相夫教子。

“谷大用,每人拨一百两银子,本宫一开始就说了,她们出宫,东宫算作娘家,本宫给他们出一份嫁妆。

明日,明日在东宫里摆上几桌,就当本宫替她们送行。”

谷大用堆着笑:“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奴婢这就下去说,保准这些个宫女笑得合不拢嘴,出了宫也都念着殿下的恩德。”

谷大用正要告退,却被朱厚照喊住:“谷大用,把小桃的名字加在上面,还有,给她五百两银子,派人送她回乡,听见了吗?”

谷大用一脸雾水,这小桃,他记得,年岁还不够吧,怎么殿下还专门交代了她。

只不过这是朱厚照说的,不是在征求他行不行,只是交代一下罢了。

谷大用连连称是。

第二天晚上,一场别开生面的欢送会在东宫拉开了帷幕。

欢送的,是要出宫的宫女,主办的,乃是大明太子。

双方的身份差距,有着云泥之别,以至于谷大用一开始说时,所有人都以为谷大用疯了。

太子爷送行咱们这些宫女,历朝历代也都没有听说过啊。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假的。

可这,偏偏还是真的。

以至于开始以后,所有人都处在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中,每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朱厚照倒是一直笑眯眯的,没有丝毫架子。

“诸位在东宫,照顾本宫多年,算是有恩本宫了,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一别以后,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相见了。

本宫在这,先谢谢诸位了,出了宫,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好事好事。

本宫相信,咱们东宫出去的,个顶个的能干,这些银子都拿好了,傍身用的。

本宫现在啊,是日进斗金,钱,大大的有,富得流油啊。

除了这些,本宫还为每人写了封亲笔信,盖了东宫的大印。

若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就量出来给他看看,要是真的遇见些胡搅蛮缠的无赖,想办法带信回来,看本宫打不死他。”

有些宫女已是开始有些抽泣了,自己多好的福分,入了宫,陛下宽厚仁慈,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到了东宫,殿下更是没有为难过下人,还为她们备下银子,给她们撑腰。

说实话,这样的主子,真真是她们的福气啊。

“哎哟,好了,好了,哭些什么,这是好事,好事,留在这宫里,你说说,我父皇不好女色,本宫还小,你说说留这做甚,对吧。

还不如出宫去,多好的事啊。”

直到要散去时,朱厚照喊来了小桃,和他年纪相仿,一脸稚气害羞。

“本宫记得你和她关系最好,也是你第一个想要告诉本宫发生了什么事,本宫记在心里了。

你心肠好,是个好孩子,不过不适合在宫里呆着,还不如早早出宫。

那五百两银子,是本宫的谢礼,本宫欠你这个情分,日后总会有机会还的。”

小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五百两银子,对她来说,无异于是笔天文数字。

朱厚照点点头,发自内心的淡淡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直在西山不敢离开瓜田半步的刘瑾不知何时返回了东宫。

“殿下,人带来了。”

“嗯?怎么样?”

朱厚照一脸寒霜,没有半点感情问道。

“按殿下的吩咐,吃喝供着,只是软禁起来,并未太为难她。”

朱厚照没有做声,脚步快了些许。

推开门,一身鹅黄衣的女子楚楚可怜的站在中间。

“好久不见,可好啊,黄瓜?”

朱厚照的脸上带着一丝假的不能再假的笑,露出一口白牙,瞟了眼丰腴身腰。

“奴婢黄婉儿,拜见殿下。”

女子施了万福,拖着娇音,她知道,这位太子爷,不是个色欲熏心之人。

于是,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胸脯。

“脱了殿下的福,奴婢这些日子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身子,都娇气了不少,奴婢还等着殿下什么时候吃黄瓜呢。”

朱厚照格格笑到,调笑的语气说出了让黄婉儿心头慢了半拍的话。

“本宫一开始本是想着弄间手脚都伸展不开的小屋,每日三顿猪油拌饭,想着几个月后会是什么样子,到那时,怕是还会有人愿不愿意吃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