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宁王府送的(1 / 1)

金银珠宝?这就更不寻常了。

要知道太监虽然爱财,也哪有家里给自己寄金银珠宝的。

一般来说,你把我送进了宫,让我不是男人,断子绝孙了,那一刀下来基本是就是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就算是有些还有联系,可一般都是拿银子贴补家里人打趣,哪有家里人拿银子给自己的。

毕竟,家里要是有钱,那何必当初把人进宫啊。

这些金银珠宝,说是家里给的,恐怕说破大天都没人信。

谷大用面上一脸悲痛,好像在心痛刘瑾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刘瑾啊刘瑾,你这厮也会有这种事落在咱家手里,咱家倒是看看,今日这一关你该怎么做。

做奴婢的,一旦失去了主子的信任,捏死他不如同捏死只蚂蚁一般简单。

朱厚照心里大为吃惊,南昌府?

紧接着,一个人蹦了出来。

宁王朱宸濠。

宁王就藩的地方,就在南昌。

这厮造反不是正德年间,离现在还有二十来年啊,怎么现在就开始………

卧槽,未雨绸缪啊,提前谋划这么久啊。

更何况,刘瑾,那是自己是伴伴,是心腹啊,他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在朱宸濠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啊。

“去,把刘瑾传来。”

朱厚照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是。”

谷大用出了殿门,心里再也压不住喜意,暗暗想着刘瑾接下来接下来会面对如何的境地。

一想到这,就如同三伏天吃冰,浑身舒服啊。

若是刘瑾真的由此倒了,最好是赶出东宫,要了他的小命,自己这才算是熬出了出头之日啊,也不枉自己如此铤而走险设计这一步啊。

谷大用心里明白,只要刘瑾在一日,他谷大用永远都不是殿下的贴心人,心腹,只有刘瑾没了,他才能顺利的进一步啊。

尤其是殿下去应天府时谁都没带,只带了刘瑾一人,再加上这蜂窝煤的头号大功臣太子都给了刘瑾,还得了陛下的夸,说什么有怀恩之样。

一时间,刘瑾这厮在宫里风光无限,就连萧敬老祖宗,都对他刮目相看啊。

这几日太子又把西山交给了刘瑾,这样谷大用心里的危机感进一步加剧了。

在这么下去,自己恐怕就真的是千年老二,再无出头之日了。

太监,也不甘心久居人下啊。

太监要是争权夺利起来,不比那些文人好手段干净。

他和刘瑾,就是戏文里说的那样,叫什么既生瑜,何生亮啊。

太子急令刘瑾,刘瑾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回到东宫,自是有自己的心腹告诉自己些什么,刘瑾听完,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该死的谷大用,一定是他在殿下面前嚼了舌根子,要不然太子也不会平白无故这么急的喊自己。

当有人说谷大用把有人送给刘公公的包袱故意弄开,金银珠宝掉了一地时,刘瑾黑下去的脸顿时煞白煞白。

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腿有些不自觉的哆嗦起来,身子软的和面条一样,摇摇欲坠。

旁边的小宦官赶紧扶着刘瑾,搀着坐下。

缓过来一些的刘瑾几乎咬牙切齿,该死的谷大用,这是分明要下死手啊。

刘瑾现在恨不得生吃活剥的谷大用。

“哟,这不是刘公公吗?有些日子不见了,身子还好?

看起来这腿脚还真是快啊,这么快就从西山赶回来了?”

随着话音,刘瑾看见要死不死的谷大用笑眯眯说着。

刘瑾好不容易压下自己扑上去的欲望,冷哼一声。

“刘公公,殿下还等着您呢。”

谷大用适时提醒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话一出口,刘瑾就如同落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一步一步往殿内挪着,看的谷大用如同吃蜜一般。

“奴婢,奴婢刘瑾,见过殿下。”

刘瑾死死把头磕在地上,好半天的时间也没有听到声响,更是惶恐不已,大汗淋漓,湿透了里衣。

“奴婢?刘瑾,你是本宫的奴婢吗?”

悠悠一句不悲不喜的话,在刘瑾眼里,不亚于诛心之言。

刘瑾狠狠磕头,带着哭腔:“奴婢,奴婢是殿下的奴婢,现在是,以后也是,一直都是殿下的奴婢。”

“抬起头来”。

朱厚照厉声说到。

刘瑾战战兢兢抬起头,只是一下,就心凉了半截。

一向和善的太子爷如今眼里冷漠至极,冷冷的打量着刘瑾。

地上还散落着一地的金银珠宝,金锭银锭。

“本宫还能信你吗?”

“能,能,”刘瑾连连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殿下是奴婢的天,殿下问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诓瞒殿下。”

刘瑾知道,这是太子给的自己最后一个机会,自己要是把握不住,太子绝对不介意把自己送走。

“宁王府送来的?”

朱厚照淡淡一问,却让刘瑾瞬间紧绷起来,不过眨眼间,就连忙点头。

“那就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送了多少银子了。”

刘瑾陆陆续续开始回忆起来。

早在弘治八年,他来东宫做了管事太监不久以后,就被宁王府的人看上了。

来的人没有所求,出手阔绰,第一次见面就是一套宅院,说是交好刘公公的,还望刘公公给个薄面。

刘瑾当时也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靠着每月例钱过活罢了,哪里见过如此豪爽的人。

再说了,人家也没说让自己干嘛,这一时间鬼使神差之下,刘瑾也就收了下来。

这一收可就不得了了,年年都有人来给自己送银子,少则两三千两,多了,出了银票,现银,还有些白玉镯子一类的东西。

来的人只说与刘瑾交好,从不求刘瑾办事,也不打听什么,让刘瑾收的是越来越心安理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要不然,也不会被谷大用抓住。

刘瑾说完以后,急忙表着忠心:“殿下,殿下,奴婢真的没有往外说些什么,真的没有往外说什么,只是奴婢一时间昏了头,才放心如此大错,殿下饶了奴婢这一次,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朱厚照看着痛哭流涕的刘瑾,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