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只是一个仆人,它可以帮我们达成许多目标,从而给我们带来快乐,若一个人把钱当成了主人,身心受到钱的支配,则会变成一个人格低下、尊严扫地的可怜虫——这就是所谓的“财迷心窍”。
卡耐基说:“我们这个时代的问题就是正当地管理财富,这样,手足之情的纽带就会把富人和穷人和谐地联系在一起。”卡耐基相信贫富间的不平等是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的结果。在自由市场体系中,创造的财富最多,但是财富的聚敛者应该本着"共同的利益”,将金钱用于公益目的。除了建议有钱人不要留给孩子过多的财产之外,卡耐基甚至还建议政府给那些“自私自利的百万富翁一钱不值的生命判处死刑”。
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个世界上令人讨厌的、自私的、疯狂的、恶劣的富人总是存在,但是如果我们能详细地检视一下,就会发现很多的有钱人开始对财富的副作用产生警觉,他们开始思考凌驾在财富之上的意义,有相当一部分人似乎感觉到应该为一个更好的社会做出努力,尽管好社会的定义由他们自己做出。
英国经济人类学家凯斯·哈特说:“与其像过去一个世纪那样对富人进行限制,民粹主义者不如去审视一下富人所享受的自由,从而让这种自由为更多的人享有。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富人中找到最有力的同盟者。”在不久的将来,社会改革既需要大规模民众的参与,也需要有钱ム的支持。事实上,在19世纪,无论是自由贸易还是废奴运动都证实了这一点。"想要成功地改造社会,最好和资本家结为朋友,“哈特说。他认为这对那些具有精英意识的富人是会产生吸引力的,从而对全球性的机会不平等问题造成冲击。
成为豪富独一无二的好处是,能够独立地带来原本需要广泛的社会运动的某种变革,比尔·盖茨让穷人获得接种疫苗的机会的战斗就是一个例证。这可以让富人成为任何想要重塑社会的人的盟友。事实上,很多富人正在从事这项事业,尽管多采取隐秘的形式。而“干掉有钱人”这种观念可能带来的后果是打消了他们想把财富用于公益的念头。更富于建设性的做法是欢迎富人加入到公众生活中来,帮助他们把钱花在有用之处,而且要保证操作过程的透明性。
1930年,凯恩斯预言,某一天。任何一个人在实现了物质要求后,都会第一次面对这样一个真正的、永久的问题,“如何运用摆脱了经济压力后的自由,如何填补科学和复利为他带来的闲适,从而生活得更智慧、更愉快、更好?”对数量正在增加的富人来说,这一天已经到来。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中会有很多人接受在总体上有益于社会的解决方案。
安宁止于放弃——对金钱的崇拜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而导致这些后果的能量若被恰当利用,人类将受益无穷——恰如驾驭一个魔鬼,让他来干天使的事情。
高盛公司总裁乔恩·科赞为竞选新泽西州的议员花了6200万美元,他有一个令人吃惊的发现:"富人在慈善事业和政治中越来越活跃。相比于慈善事业,参政更难也更不重要。”科赞不但要面对花钱买官的指责,而且还要回答人们对他的钱是否来自正道的质疑。在世界政治舞台上活跃的巨富们代表了一种广泛的舆论趋势,这个名单上还包括意大利新任总理西尔维奥·伯鲁斯卡尼,他在《福布斯》列出的世界级富翁中位居第14位。似乎没有明显的理由表明,为什么富人应该被排斥在政治生活以外。
但是,绝大多数的公众更愿意对富人从事慈善事业投赞成票,那么慈善事业到底是不是富人使用他们的金钱和时间的最好方式?
一个世纪以前,安德鲁·卡耐基和约翰·洛克菲勒就把财富用在建立图书馆、博物馆、大学和音乐厅上。在美国,各种渠道的善款总额在2000年达到了2030亿美元,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0%,比1995年猛增了1个百分点。但在其他国家里,现金形式的善款数额相对要少得多。美国人的财富一旦达到20万美元,就会出现捐出大笔善款的现象,而在其他国家里,人们往往在挣得百万以上家财时才从事善举。
以往富人们捐钱常常是迫于压力,现在,更多的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满足其他人的需求,证明他们可以比政府或者别的慈善家做得更好,表达对财富的感激之情,让自己有别于他人,并且让自己幸福。这种改变是人们变得更富裕的结果,而且会引燃世界各地的慈善之举,在印度、爱尔兰和拉美已经出现了这种迹象。
当然富人的捐款也有其他的动机,很多新兴的慈善家捐钱是为了提升自我形象、获取信用、为自己做广告,他们的动机不是出于义务,而是想让自己成为明星。
怀疑论者中最出名的要算甲骨文公司的拉里·埃里森,迄今为止,他仍然拒绝在慷慨上与比尔·盖茨一搏。他说,公众对慈善的态度"非常奇怪,我们计算慈善的尺度是看你浪费了多少钱。我们计算的是捐款的数量,而不是效果"。也许他是在为自己的吝啬找借口,但拉里·埃里森有一点是对的,效果最重要。
慈善事业最有趣的变化发生在拉美,"人们原来以为贫穷是文明永恒的一面,这种观念正在经历全面的改变。”费尔南多·伊斯普拉斯说。他是拉美一家名为星媒你的互联网公司年轻的老板。"下一代的人会更成熟,他们更能理解在拉美摆脱了军事独裁者之后,社会稳定的关键在于更平等地分配财富。”
因为税收体制的限制,拉美人更愿意通过公司来进行慈善捐助。成立于两年前的星媒体基金会致力于为穷人提供教育和技术培训,以缩短数字时代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如果这一目标得以实现,那么星媒体公司也会从中受益。这对伊斯普拉斯先生来说,无疑是一场双赢的结局。
巴西的慈善事业也从一无所有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主要是由大公司来推动的。在巴西的跨国公司为提高教育水平和儿童健康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从而使当地的公司在惭愧之下不得已而从之,而这一领域正是政府力所不能及之处。
总之,从上面罗列的这些现象来看,我们应该得出结论:金钱的充裕带来的问题不会比缺乏金钱带来的问题少,但要做到让金钱成为仆人而非主人,则问题会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