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精神体几乎将陆珩姜淹没,这要是砸上去,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万一再被哪些不长眼的控制不好的猛兽类精神体咬上一口。
凌初闭眼不敢看了,扒着宁星意的肩膀让他帮着看,“快帮我看看我新男神没事吧?”
“能被精神体砸死的哨兵,这么废,你还喜欢他干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宁星意瞧着急速奔腾的精神体狂潮,还是寻思着要不要救陆珩姜一下。
结果在他行动之前,那些动物大军在离陆珩姜身前半米之处硬生生停了,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挡住。
宁星意默默收回要帮忙的手。
他就不该心软。
陆珩姜淡淡掀起眼皮,日光倾泻而下,笼罩一层清冷的光,那些疯狂涌去的精神体霎时如烟尘尽散。
凌初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惊讶的“哎”了一声,“感觉那些精神体很怕陆神的样子,你说他不会真是觉醒成哨兵了吧?”
宁星意侧眸,“怎么?你真喜欢他?”
凌初“哦”了一声:“也不是,主要是拥有一个强大的哨兵是所有向导毕生的愿望,这和喜欢没关系,只要精神结合,精神力互相牵引,会越来越喜欢的。而且他们都有这个愿望,我没有的话,显得我不够有觉悟。”
?
“那你还挺有觉悟。”
凌初嘿嘿一笑:“当然!”
宁星意捻着指尖,舌尖抵在牙齿上,眸光重新落在了逆光走来的陆珩姜脸上。
平心而论,这些小向导们要是被他这样的哨兵拥有,好像确实挺有面子的,只是……
陆珩姜这种牲口,不配当哨兵,最好觉醒成凌初这种浪里浪气的向导,娇娇弱弱的被人精神标记才好!
周遭的尖叫还在继续,夹杂着宁星意与陆珩姜的名字,挑拨着两人之间的硝烟,非要扯出个鼎立之势。
宁星意心尖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真要是陆珩姜比他先觉醒成哨兵,而他要是当着陆珩姜的面儿觉醒成了个向导的话。
艹。
宁星意飞速掐灭这个可能,原本因为他出现被夺走所有注意力的坏心情此刻更烂了几分,既然始作俑者是他,那就把心情从他身上找补回来。
于是宁星意直直看向陆珩姜的眼睛,微微抬起下巴:“那又怎么样,打得过我才算厉害。”
众人哗然。
原先落在陆珩姜脸上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宁星意身上,他不知道,但刚才那些向导和哨兵们可太清楚了。
刚刚他们的精神体靠近陆珩姜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多大的威慑力。
他们的精神体仿佛看到了天敌,那种恐惧顺着精神体传达回精神系统,那些精神体也不是退回去了,而是硬生生散了。
宁星意干架厉害人尽皆知,但如果陆珩姜要是先一步觉醒成为哨兵的话,他可能没多少胜算。
“我有点紧张怎么办?他俩不会开学第一天就在校门口打起来吧?我的两个男神就要当街干架了吗?开学第一天好刺激。”
“这要是被校长知道了要不要记过啊?不会被开除吧?”
“你们说他们要是打起来了谁能赢啊?我赌宁星意,我觉得他身上那股狠劲儿特酷,你们见过陆珩姜打架吗?说不定他是个战五渣,就算觉醒成哨兵,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运用好,感觉还是宁星意胜算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紧绷,陆珩姜脚步平稳的往前走,路过宁星意身边时淡淡开口。
“别紧张,我不是哨兵。”
宁星意足足盯了他十几秒,就在众人以为他们终于狭路相逢要打起来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嘎吱嘎吱从门口骑了进来。
校长。
“哎呀同学们早啊,有一次看到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你们真好啊,你们就是慧宇的未来,国家将来的栋梁!去学习吧,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吧!”
人人都知道慧宇私立的校长,是个沙雕。
也不能说他是个沙雕,只是这校长平日里乐呵呵的好像半点脾气都没有,面对每一个学生都用满满的爱意,整天把“没有教不好的学生”,“一定是我们不够努力”,“学生都是好孩子,要健康快乐才有美好的未来”挂在嘴边,对每个学生都是笑脸。
像个慈祥的弥勒佛。
诡异的是,自从他上台之后,整个儿慧宇私立的打架率直线下降,重本率倒是直线上升,不知道是不是沙有沙福。
一场硝烟就在他的笑声里化为浮云。
校长疑惑的扫了一圈,“怎么了吗?”
“校长好,校长再见。”
众人鸟兽散去。
只要宁星意和陆珩姜两个人还在同一个班级,打起来的机会多得是,不在这一时。
凌初如梦初醒,杵了杵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徐彻,“哎,宁哥跟陆神到底有什么过节啊?展开说说,请你吃煎饼果子。”
徐彻:“不知道。”
凌初跟他们是高二在校篮球队认识的,并不太了解宁星意和陆珩姜之间的恩怨,只知道这俩人王不见王,从来不一起出现,出现必掐。
“这就没意思了啊,兄弟没得做了,我懂了,是不是因为我觉醒成向导,你们不想跟我做兄弟了?”
徐彻一脸无语,“我跟你做个屁的兄弟,你看你这浪样。”
凌初嘿嘿一笑,揽着徐彻的肩膀磨他说,徐彻实在受不了他这个腻歪劲儿,“去你妈的老子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是你儿子。”
“你俩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你不知道?骗鬼的吧?”凌初深深谴责,举着自己的兔子去咬他。
徐彻真是委屈到家了,就算他跟宁星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他也是真的不知道。
凌初绕过去扒拉宁星意的肩膀:“宁哥,你告诉我们呗,我请你吃两个月,不,两个星期的煎饼果子,加三根肠,成不?”
宁星意单手插兜酷的一笔,“不成。”
“三个星期?”
宁星意勾起嘴角轻笑,“有没有出息,三个星期煎饼果子就想买你哥的秘密,跪下喊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凌初“哼”了声,“除非你觉醒成哨兵,精神标记的时候我可以喊你爸爸,哎你说陆珩姜喜不喜欢别人喊他爸爸?嘿嘿嘿。”
“浪死你了。”徐彻快受不了他了,将他拨开扔到一边,凑近了问宁星意。
“难道是夺妻之恨?不对啊,没听说你喜欢什么人啊,咱俩一块儿长大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难道是你跟他打架打输了?”
宁星意轻嗤一声,“老子打架从来没输过。”
“那是因为周寻?其实那次夏令……”凌初说着说着就收了声,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没敢在宁星意面前踩雷。
宁星意没怎么听清他的嘟囔。
他跟陆珩姜的仇怨经年已久,其实也不能说仇怨,应该是他单方面的想要把陆珩姜按在地上,而陆珩姜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宁星意从小就跟奶奶俩人生活,十岁以前特别矮,又瘦又小的跟个小猴子似的,奶奶总怕他养不活,他那会还特别爱哭,一跟人打架就哭,还总输。
那时候他已经懂点事了,问奶奶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奶奶不仅不肯说,还摸着鸡毛掸子把他揍了一顿。
他气性儿也大,自个儿跑出去找爸爸妈妈。
那时候他刚四岁连路都不认识,出门没多久就迷路了,还跟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打起来。
宁星意小时候泪腺特别发达,一疼就哭,就那么掉着眼泪打趴下对方一个人,但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按在地上打。
那时候有个模样精致穿着奇怪的男孩从车上下来,指着打他的人说:“住手!”
宁星意满脸是泥,被眼泪一浸糊的跟花脸猫似的,眼睁睁看着那男孩不知道用什么功夫嗖嗖几下把两个孩子全揍趴下了。
宁星意从地上爬起来,一擦鼻涕崇拜的看向男孩,“哥哥你好厉害,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伸手戳戳宁星意的脸颊,估计觉得软,又捏了捏,“哭鼻子,丢死人了,我打比赛从来都不哭,你可以去网上看我,我叫陆珩姜。”
宁星意后来才知道那个“不知道什么功夫”叫空手道,他穿着的就是比赛服,也知道了那个小男孩居然就是现在的陆珩姜,他怎么可能把这段丢人的黑历史告诉徐彻!
死都不能!
他打架输了就算了,还哭?
宁星意是不可能哭的!只有他把人按在地上揍哭,没有他哭的选项。
其实从那次他就再也没哭过了,要是被陆珩姜知道还有那么段过去,还他妈喊他哥哥?
真有那么一天,宁哥宁愿死,从学校天台跳下去。
所以绝对不能让陆珩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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