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马皇帝霍诺留在漫长而可耻的28年临朝期间,与统治东部的兄弟和后来的侄女,一直保持着断绝来往和拒人千里的关系。君士坦丁堡怀着漠不关心和幸灾乐祸的态度,来看待罗马所遭遇的灾难。普拉西狄亚战胜了一系列的困难,逐渐重建起两个帝国的情谊,让两国紧密团结。狄奥多西大帝的女儿曾经是哥特人的俘虏和皇后,在挚爱的丈夫遭族人谋杀后,被盛气凌人的凶手当罪犯押解,后来终于报了血海深仇。拉文纳宫廷与哥特人签订了一纸和平条约,用60万斗小麦将她从哥特人手里交换回来。等她从西班牙回到意大利,在自己家族又要面临新的屈辱。未经她事先同意就讲定的婚姻引起她强烈的反感,她一再表示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英勇的君士坦提乌斯征服僭主后回朝,霍诺留为了奖赏他立下的功勋,就将阿道法斯的孀妇许配给他为妻。皇家举行的盛大婚礼软化了她抵抗的意志,普拉西狄亚不再拒绝成为霍诺里娅和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母亲,反而把心怀感激的丈夫管得服服帖帖。
这位心胸开朗的将领过去的生活以充满乐趣的社交和军中服役为主,现在受到教导而体验到了贪婪和野心。他要求霍诺留授予他奥古斯都的头衔,从霍诺留的部属一跃而成为共同统治西部帝国的主人。君士坦提乌斯即位不过七个月就去世了,普拉西狄亚的权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大增。她与亲哥哥之间不正常的亲密关系,已经不是手足之情而是**之爱。之后宫廷发生了一系列由地位低微的管家和保姆所引起的钩心斗角的事件,兄妹俩以往的深情被一笔勾销。皇帝和他的妹妹发生争执后,无法在皇宫内相处,特别是哥特人士兵只听从皇后的命令,拉文纳全城随时会激起流血和危险的暴动。要想解决当前的状况,就只能让普拉西狄亚带着她的儿女主动离开,如若不然用强迫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受到放逐的皇室人员在君士坦丁堡登岸时,正好遇到欢庆波斯战争胜利的节庆,接着就是狄奥多西二世的结婚,所以他们受到非常仁慈而且合乎身份的盛大招待。但东部宫廷连君士坦提乌斯皇帝的雕像都拒不接受,更不会承认他的未亡人奥古斯塔的名衔。在普拉西狄亚抵达后没过几个月,急报传来霍诺留死亡的信息,他罹患水肿去世(公元423年8月27日)。这个重要的消息一直被压住未发布,等到需要他签署派遣大批部队前往达尔马提亚海岸的命令时,才如纸包不住火一般泄露出来。君士坦丁堡的城门关闭七日,船只全部停航,对于既不尊敬也无感情的外国君主,公众用大声喧嚣和矫揉造作的场面来表示哀悼之意。
就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臣商量如何处理善后事宜时,一名野心勃勃的局外人士想要篡夺霍诺留空下的宝座(423—425 A.D.)。这个叛徒名叫约翰,他是皇帝身边的枢密大臣,掌理机要,有很大的权势。虽然他背离了所担负的神圣职责,但历史的记载却对他相当优容。约翰因意大利顺从他的统治而感到得意忘形,再加上他已经与匈奴达成了联盟,于是派出使臣向东部皇帝宣示自己对西部帝国的统治权。等他知道他派出的使臣受到放逐或是监禁,最后全部被羞辱地驱离时,他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准备用武力来维护他所要求的权力。
东部帝国面对这种状况,皇帝身为狄奥多西大帝的孙儿,应该御驾亲征才是正理,但年轻的皇帝被医师劝阻,很快打消了这种轻率而危险的想法。为了审慎起见,远征意大利的重大任务全部交付给阿尔达布里乌斯和他的儿子阿斯帕尔,他们在波斯战争中有着非常突出的表现,最后决定让阿尔达布里乌斯带着步兵乘船,阿斯帕尔率领骑兵,陪伴普拉西狄亚和她的儿子瓦伦提尼安,沿着亚得里亚海的海岸前进。骑兵部队积极克服所有的困难,发起奇袭,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夺取了重要城市阿奎莱亚。这时阿斯帕尔得到了一个消息,带给他极大的困扰。皇家舰队被暴风吹得四分五裂,他的父亲带着两艘船落在敌人手里,被带回拉文纳的港口成为俘虏。然而这个看起来非常不幸的意外事件,对征服意大利却产生了有利的影响。阿尔达布里乌斯利用对方殷勤有礼的接待,以及给予他的自由行动的机会,尽量与部队接触,使他们产生忠诚和感怀之情。等到他认为发动密谋的时机成熟时,私下派人通知阿斯帕尔,令他赶快进军。一个被普遍相信是天使化身的牧羊人,为东部的骑兵指出了一条无人知晓而且被认为无法通行的小路,引导部队穿过波河的沼泽地区。经过短暂的战斗后,拉文纳的城门被打开,部众将毫无抗拒能力的僭主带到征服者面前等候发落。约翰的右手被砍下来,骑上驴背游街,忍受公众的嘲笑,后在阿奎莱亚的赛车场中受到斩首的惩处。狄奥多西皇帝接到胜利的信息,就中止正在进行的赛车活动,带领民众在街道上唱着赞美歌,引导大家从椭圆形竞技场走向教堂,把整天的时间用来进行感恩的礼拜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