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进化或许根本不是问题。从机制上来说,它们几乎早已万事俱备。对于生物学家来说比较难解的事情反而是,性为何会持续下去?自然进化的目的并非让“适者生存”,因为这个适者如果无法繁衍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是。有性生殖在一开始就远胜于无性生殖,然后普及到几乎所有的真核生物群中。有性生殖一开始带来的好处或许与现在无异,那就是让最好的基因组合出现在同一个个体身上,净化有害突变,同时也随时准备融入任何有益的新发明。在远古时代有性生殖或许只能从众多牺牲者中产生一个赢家,甚至只是个悲惨的幸存者,但仍然远比无性生殖要好太多了,因为无性生殖几乎注定会毁灭。即使在现在,有性生殖虽然只能产生一半的后代,但是它的适应度却是别人的两倍。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些观念其实就是20世纪初期那些已经过时的理论,如今用一种比较复杂的概念包装重新呈现出来,而其他新潮的理论,反而纷纷落马。这些观念认为性有益于个体,通过融入其他理论,将性的价值恰当地呈现出来。我们摒除了错误的理论,把其他具有丰富内涵的假设统整在一起成为一个理论,这过程就像众多基因通过重组结合在同一条染色体上一样。同样多亏了有性生殖,才有这么多聪明的理论问世,而我们每人都贡献了一份力量。
[1] 有人说这位女演员是帕特里克·坎贝尔夫人,她是当时英国最有名却也声名狼藉的女演员。萧伯纳后来在喜剧《皮格马利翁》中为她写了伊莉莎·多利特一角。还有人说她是现代舞之母伊莎多拉·邓肯。但也可能这故事本身只是个谣言。
[2] 在乌干达这个少数扭转局势的非洲国家里,艾滋病的盛行率在10年之内已由14%降至6%,而绝大部分归功于较充足的公共卫生信息。他们所传达的信息原则上非常简单(实践是另一回事),就是避免不安全的性行为。乌干达提倡3条建议:一要禁欲,二要忠诚,三要使用保险套。有一项研究指出,第三点才是成功的最大功臣。
[3] 附带一提,这是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在《自私的基因》一书中所预测的行为,而自从这理论诞生以来,它的发展已经远超过道金斯当初的洞见了。A从这个角度来讲,细菌其实也不是全然无性生殖的生物,因为它们会靠水平基因转移的方式来从其他地方获得基因。就这点而言,细菌的弹性其实远大于无性生殖的真核生物。这种差异让细菌可以很快地发展出抵抗抗生素的抗药性,而这往往是水平基因转移的结果。
[4] 这句话是马特·里德利讲的,他在1993年出版的书《红皇后》中有精彩讲述。
[5] 或许你会反对说:这是免疫系统的工作才对吧?确实如此,但是免疫系统其实是有弱点的,而只有性才有办法修正这个弱点。免疫系统运作的前提是要能定义并区分“自我”与“非我”。如果“自我”的蛋白质是代代相传永不改变的,那么寄生虫只需要利用长得像“自我”的蛋白质来伪装自己,就可以躲避免疫系统的攻击,它们会轻易躲过各种障碍,直接攻击最根本脆弱的目标。任何无性繁殖的生物如果有免疫系统的话,都要面对该问题。只有性(再不然就是重要的目标蛋白质有很高的突变率)才能让每一代都改变免疫系统对“自我”的定义。
[6] 其实不尽然。Y染色体没有全部消失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它上面的基因有许多副本。这条染色体显然会对折,让基因在相同的染色体上彼此重组。这么有限的重组似乎已经足以挽救大部分哺乳动物的Y染色体,让它们不至于消失。但是有一些动物的Y染色体则完完全全消失了,比如亚洲鼹形田鼠。它们如何产生雄性动物至今仍是一个谜,不过至少我们可以安心,人类不会因为退化的Y染色体而变得一片混乱。
[7] 这两个观点与原始宿主细胞的确切身份无关,同时也不涉及原始细胞存在何种共生关系;而这些问题目前都还没有答案。此外,关于原始细胞有没有核,有没有细胞壁,或者有没有吞噬细胞的生活形态,这些问题也都不会改变这两个观点。所以,尽管目前关于真核细胞的起源,从许多方面来看,还有太多充满争议的理论,但是不会影响到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任何一个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