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尔当即眉头紧皱，沉声道：“我没有女儿。”

“你是我唯一的配偶，你的孩子才是我的唯一的孩子。”

暖阳见迦尔有些急了，便不再逗他，他抿唇轻笑道：“我知道的。”

“我也最喜欢你了。”

迦尔闻言，脸色才缓和了些，他看了看那鱼，轻声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暖阳一愣，随后才弯了眉眼：“估计还要一会儿。”

迦尔点了点头，他又看了一眼小花，才对暖阳开口道：“你跟我过来一趟。”

暖阳一愣，随后才冲着迦尔点了点头。

临走时，他转头看了看小花，温柔的笑道：“小花乖，你先在这儿坐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小花闻言便抬手有些紧张的抓住了暖阳的裤腿，双眼无神的四处乱看，声音微颤道：“你....你真的会回来吗？”

暖阳挑了挑眉：“当然会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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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却抬了头，可怜兮兮的说道：“父亲当时也说了，他会回来。”

“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暖阳一愣，随后才蹲了下来，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你能闻到鱼的香味吗？”

小花闻言一怔，她小小的鼻翼微抖，细细的嗅了嗅，才轻轻点了点头。

暖阳笑了，他柔声道：“你看，鱼都在这里。”

“这里有火，有食物，还有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在。”

“所以，我们是一定会回来的，信我好吗？”

小花眨了眨眼，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松开了手，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那你说话要算数哦。”

“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把鱼全部都吃光。”

说着，她呲着牙，露出白白的小牙齿，假装很凶的样子。

暖阳笑了，他抚了抚小花的发，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说着，他便起了身，转头走向了迦尔。

小花也转了身，她虽然看不到暖阳的背影，却能嗅到暖阳身上逐渐远去的气息。

她的小手紧紧的捏着衣服，脸上也写满了期待和不安。

而暖阳跟着迦尔走到一旁后，确定这里超出了小花的听觉范围后，才轻声开口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迦尔转过身，面色淡淡的开口道：“那条小人鱼，活不久。”

暖阳一愣：“你说她是人鱼，可她的双腿....”

迦尔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她的确已经失去了转换鱼尾的能力。”

“她腿上的鳞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她的人鱼泪已经流干了，必死无疑。”

暖阳瞳孔一缩：“什么...是人鱼泪？”

迦尔点了点头，他眼眸微垂，轻声道：“我记得你们人类有个传说。”

“人鱼的眼泪，可以变为珍珠。”

“那个传说是真的，不过人鱼的眼泪不仅仅是作为珍珠，若是入药，则可以延长人的寿命。”

“人鱼泪不仅对于人类有妙用，对我们也是至关重要的。”

“它就是我们的身体可以自愈的原因。”

暖阳嘴唇微颤，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小花明明双眼通红，一副要哭的样子，但就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原来，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想到这儿，暖阳的手便紧紧的握了起来。

迦尔看着暖阳的情绪有些不对，便将人轻轻的揽在怀中，哑声道：“她必死无疑，最多不过三天了。”

“而且她的身上有太多人类的痕迹，所以人鱼墓也不会接纳她。”

暖阳闻言便双目通红的抬起头：“人类的痕迹？”

迦尔眼眸微垂，面色淡淡的开口道：“嗯，她身上有各种药剂的味道，还有......”

说到这儿，迦尔停顿了一下，转而缓缓的开口道：

“拥有过度的美貌，却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么美貌就会成为原罪。”

“人鱼素来貌美，而那条小人鱼很弱小，所以她身上还有许多别的男人留下的味道。”

“令人绝望的气味。”

暖阳死死的咬住唇，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双眼通红：“他们怎么可以.....”

他转过头，便见小花还乖乖的坐在原地，双眼无神的看向这边。

乖巧的让人心疼。

迦尔察觉到暖阳的情绪波动太大，便将他揽在怀中，轻轻的抚着他的背：“她的痛苦都将归于死亡，在那里，她会不再承受这些。”

暖阳却轻轻摇了摇头：“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迦尔抬手抚着小配偶的发，轻声道：“你说的事情，我都会答应。”

“因为你是我的配偶。”

暖阳一愣，他抬起了头，勉强的笑道：“我....我想我们能陪小花走过她生命的最后时刻。”

迦尔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暖阳有些无力的靠在迦尔的怀里，轻声道：“我想去这个岛的后面看一下。”

“小花说，那里还有好多这样的小人鱼。”

迦尔仍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暖阳扑哧一声笑了，他半嗔半怪的看了迦尔一眼，柔声道：“你怎么总是说好，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迦尔闻言便眉头微皱，想了会儿，才正经的开口道：“我想和你欢好。”

暖阳一愣，随后才脸色微红的转移话题道：

“我们现在快去小花说的地方吧，不然小花就等的太久了。”

迦尔听他总是提起小花，便歪了歪头：“你很喜欢小女孩吗？”

暖阳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道：“还行吧，小姑娘都挺可爱的。”

“小花挺招人疼的。”

迦尔闻言便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道：“那我会努力的。”

暖阳拉着迦尔，一边走，一边疑惑道：“努力？努力什么啊？”

迦尔看着身侧的暖阳，正儿八经的开口道：“努力以后让你生一条雌性小人鱼。”

暖阳闻言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咳....生人鱼？”

迦尔点了点头：“不过也不会让你真的生，具体的要等我带你回到族群之后，你才可以知道。”

暖阳眉头微皱，只要不是真的让他生就好。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自己大着肚子的模样。

这个岛并不大，所以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后面。

入目的是一片荒凉，只在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处深坑。

那坑内不知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泛着微光。

暖阳皱了皱眉，刚打算过去一探究竟，便被迦尔一把拉住了手腕。

他抬头看着迦尔，轻声道：“怎么了？”

迦尔却眉头紧皱，神色也有些狠厉：“那里应该都是人鱼，但是却有很浓的药剂味道。”

暖阳闻言心头一跳，他不顾迦尔的劝阻，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那大坑旁。

入目皆是一片惨烈。

许多条小人鱼正躺在坑内，他们都和小花的面容长得很像。

并且他们的身上毫无伤痕，但却都安静的躺在坑底，眼眸紧闭，一动不动。

无一例外，他们都没有鱼尾，只有无力的双腿。

双腿上还有细小的鱼鳞，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暖阳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小花看不到东西，所以就潜意识的认为自己的同伴是睡着了。

而她自己一个人，从这坑底爬了出来，想要出来寻找自己的父亲。

迦尔走到暖阳的身边，将人拦腰抱起，他看着暖阳微微泛红的双眼，轻声道：“别哭，我们该回去了。”

暖阳闻言便揽住了他的脖颈，心头却酸涩的难受。

迦尔看了看那坑底的尸体，轻声道：“他们都不能入人鱼墓了，我也不能为他们唱送行歌。”

暖阳抬起头，声音中带了些鼻音，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能？”

迦尔眼眸微垂，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因为我的声音，不够资格。”

暖阳一愣，他抬手摸了摸迦尔的脸，轻声道：“那我呢？”

迦尔俯身吻了吻他淡色的唇，柔声道：“若你真的是人鱼，那么族中的首领定然是你了。”

暖阳有些不解的开口道：“为什么是我？”

迦尔唇角微勾，轻声道：“人鱼首领的位置是靠声音来决定。”

“越美妙的声音，当选的几率便越大。”

暖阳闻言便在他怀中蹭了蹭，轻声道：“那么人鱼首领一定是你的。”

迦尔摇了摇头：“我的声音，是直接被排除在外的。”

暖阳却笑了，他抬手点了点迦尔的鼻子，轻声道：“可是我愿意做你的声音。”

等两人回到海边时，便发现小花正一个人蜷缩在火旁，睡着了，火旁的鱼也刚好熟透了。

暖阳走到小花身边，轻轻拍了拍她，柔声道：“小花，起来吃鱼了。”

小花在暖阳拍他第一下的时候就猛然惊醒，她惶恐不安的看着四周，最后看向了暖阳的方向，不确定的轻喊道：“暖阳哥哥？”

暖阳唇角微勾：“是我，我回来了。”

说着他便从火旁拿下一条鱼，递给了小花，轻声道：“慢点吃，还有些烫。”

小花却捧着那条鱼，突然笑了，她软软的开口道：“我觉得暖阳哥哥和迦尔的感情特别好。”

“不像我的父亲和母亲，父亲从来不去看母亲，母亲也从来不对父亲温柔。”

暖阳闻言便挑了挑眉，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这样？”

他以为余北秋对人鱼，应该是珍爱的。

小花拿着鱼，小小的吃了一口，才开口道：

“因为母亲时时刻刻都想杀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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