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1 / 1)

毋庸置疑,我的朋友,这就是为何我如此需要你。我渴望陪伴,我们之间没有争吵的理由,你会像朝圣者尊崇圣光那样尊敬我。有时候,我需要被温暖,我需要一个属于我们的聚会地点可以休憩依靠。

争论、排挤与盲信使我厌烦。我可以穿着随意地来见你,说话前也不用背诵大段大段的《古兰经》。对你,我内心深处的秘密可以毫无保留。在你身旁,我不需要证明自己,也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有在你身旁,我才能找到曾在图尔尼感受到的那份平静。抛开别扭的话语和虚伪的言论,你所看到的,是一个内在真实的我。对于我的信仰习俗、钟情之物,你都能深深体会并给予尊重。如果说我与你不同,我并不是想伤害你,而是想提升你的精神空间。你可以像人们询问一个游客时那样向我提问。

和其他人一样,我也需要被赞赏。在你身上我能够感受到真诚与纯粹,于是我不由得向你靠近。我需要抵达我心灵的纯洁之处。我的所作所为都在向你展示一个真实的自我。你的谦让与接受,甚至都让我觉得有些时候,你对我的言行与举止,是如此宽容与溺爱。感谢你能接受如此真实而坦率的我。我会如何对待一个妄自尊大的朋友呢?如果我的朋友是个跛足之人,我会邀他静坐身旁,而非请他起身共舞。

我的朋友,我对你的需要就如同一个人需要呼吸空气一般。我想坐在你的身旁,再一次,在那索恩河畔的小酒馆里,我倚靠着略微古旧的木台,邀上那两个水手,就像当年那天一样,我们沉浸在微醺的宁静与笑颜里,一醉方休。

如果我又开始变得激进争利,那我也是在为你尽力争取,哪怕仅是分毫。我需要你的帮助来使我坚信那个轻触心弦的微笑。所以我要尽全力帮助你继续活下去。在我看来,你是那么虚弱沧桑,饱受威胁,拖着你那50多岁的身躯,蜷缩在破旧不堪的杂货店地板上,裹着破破烂烂的外套瑟瑟发抖,分分秒秒备受煎熬,只为每天挣扎着勉强度日。

我觉得,倘若你是法国人,那么死亡在向你逼近的同时你又多了一重危险,因为你不单是法国人,而且你还是犹太人。我已然悟出了社会的价值,无须质疑,法国好比一棵大树,而我们就像是在树上生长出的不同树枝。我会像你遵循我的本真一样效劳于你。在这场战役中,我们所有法国人都有着唯一的使命,就是将那被德军冰封的种子消霜释冻,让它重见阳光,生根发芽。我们必须要将你从那片利爪下的土地上拯救出来,我们必须要让你拥有基本权利,能在那片土地上自由耕种。这个你,即指四千万人质,四千万法国同胞。

沉重的压迫总会催生新的真理。四千万法国人质都陷入冥思,思考我们新的真理。首先,我们自己必须先要尊崇我们的真理。

我们受到你们的指点与启发。对于那些以己为烛,燃放光亮的人来说,我们的精神火焰已不足以照亮他们。可能你不会读到我们的书,也不会听到我们的演说,也有可能,你会唾弃我们的言论。我们并不是法国的缔造者,我们只能够为她效力。对于所做的一切,我们不求感激与铭记。没有标准可以用来衡量自由之战与黑暗镇压之间的差别,也没有惯用标准可以来区分士兵与人质。

你们,皆为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