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封(1 / 1)

在联合汽艇上,1929年

我慈爱的妈妈:

我们路上一切都好。在船上我们和一群小姑娘一起玩猜字谜,玩变装,甚至玩一些瞎编造的假证件。昨天我们还一起玩了捉迷藏,好像一下子回到了15岁。

我们的船行驶在油海上,四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要很仔细才能听到偶尔刮过额前的风声。所以在船上要有多彩的想象力才不会觉得无聊。

天开始逐渐变热。我们的船中途在达喀尔停了五个小时,以前在这儿的回忆一幕幕地涌上心头。这封信我会给您寄航空件,三四天就会到的。

我慈祥的妈妈,地球可真小。我在达喀尔却有种还在法国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我对家乡太恋恋不舍了,从图卢兹到塞内加尔这一路上,每一棵树木,每一座山丘,我都认得出来,连路上的石头我都能叫出名字来。

妈妈,我刚到达喀尔就有人把您的信送到我手上来了,我真感动,这个绝妙的点子您是怎么想到的?您真是个明智的妈妈。

这一次虽然也是离开了家,但是我却一点也没觉得伤心或是觉得离家很遥远。因为这一点儿也不像旅行,船在行进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俱乐部里还有妈妈们在玩着猜字谜,这多像在家里,一点儿也不像在外国。就连达喀尔的风都和圣莫里斯的差不多,虽然是热风,但也和圣莫里斯没风时候的天气差不多了。

沿途一直能看到飞鱼和鲨鱼跃出海面,船上的小姑娘们看到就尖叫起来,然后就开始玩起关于鱼类或鲨鱼的谜语游戏。

我要上岸去邮局寄信。温柔地吻您。不论我走到哪儿,您都在我身边。

很快您就会接到一封南美洲来的信。我慈祥的妈妈,地球可真小,我们不遥远。

亲亲你们大家,如我爱你们那样。

敬爱您的儿子

安托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