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封(1 / 1)

卡萨布兰卡,1921年

慈爱的妈妈:

您在那遥远的迪沃过得怎么样呢?

最近一段时间,我有点忙,飞行了好几次,平均每天都飞差不多一个小时。

您写给我的信是我在空闲日子里的精神寄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来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压根没心思去做任何事情。对于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总是感到很焦虑。而学建筑的时间是那么长,长到我的信心都消失殆尽了。

您要我自己说吗?现在那些诗和画都被压在了我的箱子底,我觉得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已经不再相信我自己。

更不幸的是,我在这里并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和别人交谈都没有超过十句。除了去拉巴特时,我和沙布拉一起吃过一顿饭。

我也希望我能趁着布洛尔特一家人都在那儿时,能有时间去费斯。但是现在对于我来说,这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至于飞机上的那些平面三角形,我都不想去关心了。十分钟后我们将在拜赖希德、拉巴特或其他地方降落。在那儿签文件,小憩会儿,加点油。然后,我再回到机舱,继续和那些旋涡作战。

我有一顶像罩子一样的风雪帽,这顶帽子只在眼睛的部位开了两个洞,而且我还戴了一副眼镜。我亲爱的妈妈,如果您看到我每天早上都裹得像个因纽特人,迟钝得像厚皮的动物,您一定会笑的。

我脖子上系的长围巾(叔叔的围巾),和您毛茸茸的白色针织紧身上衣组合在一起,还有大手套和在我大鞋子里的两双袜子。

敬爱您的儿子

安托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