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二十多年,一直靠工资过日子,从来没感觉过金钱不够用。可是现在,因为发现两名贫困家庭中非常优秀的中学生,伍佳梅想资助他们继续上学,才忽然感觉他的经济收入实在太少了。伍佳梅要找一个方法赚钱。当然身为执法者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只有兜内有很多钱,伍佳梅才能帮助他想帮助、而且也需要他帮助的人。可伍佳梅只会破案子,其他什么可以赚钱的特长都没有。
一天,听说月亮山下的中国寺院招收业余和尚,当然是开工资的那种。伍佳梅去报名了,可人家招收的对象是中国人,不过会说中国话的非中国人也可以。伍佳梅不是中国人又不会说中国话啊!据说当业余和尚很清闲,工资高,非常适合伍佳梅。因为不会影响破案。所以伍佳梅决定学中文。
一个月后,伍佳梅认为学习的已经可以了,就去报名。果然被通过了。可麻烦的是,要剃光头。嗨!剃就剃吧,谁让咱们为赚钱了。可刚剃了一半伍佳梅的手机就响了。局长说天桥山下的溪谷中发现一具男尸,立即出现场。无奈,伍佳梅只能随时抓了顶帽子戴上,就匆忙赶去溪谷了。
天桥山是这座城市外围最高的山脉,有两面非常陡峭,常常被那些职业的或者业余登山者视为登山的目标。现在已经进入冬季,并且前两天还下过一场小雪,登山的人不会很多了吧?
到了溪谷,伍佳梅发现死者背着登山包,趴在残雪之中。果然还是个登山者。助手见伍佳梅到了,奇怪地问伍佳梅为什么戴上了帽子。伍佳梅吱吾了一会儿,当然不能告诉他业余和尚的事情。伍佳梅只能用“溪谷中风大”为借口遮掩过去。当然他们忙着勘察现场,谁也不会过于在意他的帽子。
死者头骨凹陷,像是被落石击中后翻落溪谷身亡的。可伍佳梅在死者身边和死者可能登山的路线附近,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怀疑的落石。法医鉴定说死亡时间在八天前。伍佳梅开始检查死者的衣物和肢体,发现他左手戴着数字式手表,指针至今还在“嘀嘀嗒嗒”地走着。脸部埋在残雪之中,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看年纪大约四十来岁。
山上有登山者修建的各种小屋。还有一支登山救援队常年驻守在山上的小屋内,并且他们有可以收到从溪谷发出求救信号的设备。但是,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求救信号。“由此可见,登山者一定是一个人,而且还是老手。”助手这样判断。
伍佳梅问为什么。助手说:“如果是新手,不可能一个人来登山。”伍佳梅说:“不!恰恰相反。死者是新手。”“为什么?”助手不服地问。伍佳梅知道他总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向伍佳梅学习的机会。伍佳梅告诉他:“高山上经常发生打雷现象。手表戴在左手,因为距离心脏较近,容易因为触电而亡。所以,登山老手都会将手表戴在右手上。”
“还有吗?”看来助手是想把伍佳梅大脑中的这点知识掏光。“当然有。”既然是伍佳梅的助手,就应该毫无保留地教他。伍佳梅说:“高山上的太阳紫外线非常强。特别是冬季登山,或者山上有残雪时,紫外线经过雪的反射很容易将人的皮肤晒伤。所以,熟悉登山的人总是在外露的肌肤上涂抹必要的化妆品。而这个人没有。”
“看来是有人谋杀后,又制造了意外死亡的假象。”助手终于开窍了。现在伍佳梅们必须加紧时间调查,从八天前登山的人开始。根据天桥山上登山救援队长的介绍,八天前来此登山的一共有四人。其中三人结伴而来,只有一人单独来的。这是一位女性,年龄也在四十岁左右。“就调查她。此人大有嫌疑。”伍佳梅这样安排了助手,又急忙返回月亮山寺院继续剃头。
伍佳梅以为剃了头就可以领工资了。可是剃完头才知道,还要给寺院创收。只有给寺院带来了经济效益,伍佳梅才可以领到薪水。正好这时唐人街一个中国人的父亲去世了,来请高僧前去做法事。方丈让伍佳梅前去。可伍佳梅什么都不明白呀!方丈悄悄对伍佳梅说:“人家已将所有议程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按照纸单上写的念就行了。”
虽然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可为了赚钱帮助那两位贫困的中学生,伍佳梅还是去了。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是由他主持一个殡葬仪式。现在伍佳梅放心了。他接过纸单看了看,议程第一项是奏哀乐,第二项是孝子潘良斗、孝媳乜氏磕头……还没看到第三项,仪式已经开始了。伍佳梅照单念道:“奏哀乐——”伍佳梅故意将声音拉长。别说,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哀乐奏起来之后,伍佳梅又念道:“第二项,孝子翻(潘)跟(良)头(斗)……”由于伍佳梅对中文学习的时间短,案子多,工作太忙,没有学彻底,结果第一次使用就念出了错别字。去世老人的儿子潘良斗听了,也不多想,果真在地上翻起了跟头。伍佳梅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中国人的葬礼就是这样。于是接着念:“孝媳也(乜)是(氏)……”
还没等伍佳梅念完,还在翻跟头的潘良斗一下停住:“高僧!能不能免去这项?我媳妇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呢,怎么翻呀!”伍佳梅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有人一把抢下伍佳梅手中的纸单,看了看说:“这和尚不懂中国字,全给念错了。”结果伍佳梅被轰了出来,也被寺院炒了鱿鱼。好在此时助手将溪谷谋杀案的凶手找到了,伍佳梅心情才算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