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保险公司转来的案子。
保险公司的人说,死者不到30岁,名叫冬雪恨,七天前刚刚投了巨额保险,前天下午就发生了车祸,当即被送往医院接受紧急抢救,昨天早上发现已经死亡。
车祸已经过权威部门侦查,确属意外,问题出在医院。医生已明确冬雪恨脱离了危险,不过是在昏迷当中,可偏偏就死了。保险公司怀疑有人趁机制造死亡,为了骗取巨额保险,所以要求公安部门出面调查。
局长把案子交给了伍佳梅。
伍佳梅认为这种案子不管做得多么巧妙,都会漏洞百出,很容易侦破,加上手头有一个更复杂的案子,就把这个案子交给助手,让他独立侦破。
下午,伍佳梅从技术科取完证据回来,听说郭春已将嫌疑人带回局里,正在审讯室内审问,便走过去听了一会儿。
嫌疑人是个不足30岁的漂亮女人,不但矢口否认自己杀人,而且还面带怒容和不屑,比不断发出询问之词的郭春还要厉害10分,言语之中常常流露出对郭春的藐视。
女人名叫夏月花,年仅27岁,曾是冬雪恨的妻子,与死者离婚已近一年。她与死者生有一女,刚满两周岁,归她抚养。前天晚上,死者母亲打电话给她,说冬雪恨发生车祸,生命垂危,要求夏月花将女儿带来,让儿子临死之前能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夏月花和冬雪恨离婚,并不是两人之间有了多大仇恨,完全因为生活习惯不同造成的,所以,当听说冬雪恨生命垂危的时候,便什么也没想就把女儿带来了,同时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此时,医生已经完成了抢救,并说已经脱险了。
夏月花虽然放心了,但还是没有离开。离婚前,她和婆母相处得非常好,看到这位已经不堪承受任何打击的老人,心生同情,便决定留下来,帮她照顾冬雪恨。
当天夜里,只有冬雪恨的母亲、夏月花和两周岁的女儿在病房里,再没有外人进来,也包括医生和护士。可是第二天早上,母亲走到病床前看儿子的时候,发现儿子已经死亡了,急忙找来医生,这才发现,插入死者鼻孔的氧气管被人拔掉了——这是造成冬雪恨死亡的直接原因,也是惟一的原因。
“那么是谁拔掉了氧气管呢?”郭春眉飞色舞地分析说,“病房内除了昏迷中的冬雪恨,只有三个人,再没有别人进来。死者的女儿还小,刚刚两周岁,她不会也不可能拔掉维系父亲生命的氧气管;另一个是死者的母亲,她又怎么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呢?死者处于昏迷状态,再说就算醒了过来,他也不会拔掉氧气管而自杀;最后一个就是你了,如果不是你拔掉了氧气管,那你给我一种解释,难道是氧气管长出一只手,拔掉了自己吗?”
郭春有些得意。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杀他?”夏月花反问一句。“为了巨额保险。”郭春说,“巨额保险的受益人是你女儿,而你女儿的抚养权又归你……”
“哈哈哈……”夏月花发出一阵冷笑,“你们公安局就是这样破案的?不靠证据,一切都靠想当然?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巨额保险的事情……”
伍佳梅觉得郭春完全靠推理破案容易出现冤案,就把他叫了出来,告诉他一般大医院的重危病房都安有监控,可以查查前天夜里的录像。
郭春觉得头儿的话有些多此一举,但还是借来带子,漫不经心地看起来,突然,他的心紧缩了一下:夏月花躺在沙发上,显然睡着了,女儿和奶奶睡在另一张空的病**,也睡着了。
不一会儿,女儿动了一下,坐起来看了看病**的父亲,显然不知父亲怎么了,便悄悄下了床,走到父亲病床前看了看父亲,然后好奇地摆弄起氧气管,忽然慢慢地拔了下来,放在耳朵边听听,又插入自己的鼻孔……奶奶翻了一下身。女儿吓得急忙扔掉氧气管,悄悄跑回**,又睡在了奶奶身边……“天啊——”郭春双手捂住了耳朵,“女儿只是好奇,只是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