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才转到一半,林鹿初痛哼一声,赶紧用手捂住了脖子。
“你没事吧?!”晏溪行吓一跳,以为是扯到了之前缝针的地方,急忙低头查看有没有问题。
林鹿初蹙着眉,表情不太好,“扯到筋了可能是。”
刚才一扭头感觉听到了一声开筋才会发出的声音,痛感从脖子直接延伸到了耳朵下面,脑子里好像还闪了一下白光。
说不出的痛和不舒服。
“要不要紧?我们去医院看看。”晏溪行担忧看着她,想直接撒手不管一车吃的拉着她去医院。
林鹿初拍拍他的手臂,“没事没事,缓一下就好了。”她轻轻转动脖子,缓解清晰的痛觉。
扭到脖子而已,到嘴边的吃的可不能跑了,怎么也要先把这些吃的买单了先。
“真没事?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没事,只是扭了一下,缓缓就好了。”林鹿初把手放下来,转转了脖子,向他证明没事。
见他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又伸手推了推他:“是真的,你帮我挑巧克力好不好?求求你了。”
在林鹿初的软磨硬泡之下,晏溪行给她挑了三个口味的巧克力。
路过糖果区的时候林鹿初看到了大袋包装的跳跳糖,说什么也要买所有口味的,一股脑全部扔进了推车里。
晏溪行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她,“如果这两种口味的跳跳糖你都要,那就拿走一种口味的巧克力不要,你自己选。”
“啊?为什么不能都买?”林鹿初妄想用撒娇的方式让晏溪行松口,但晏溪行丝毫不为所动,催促着她:“对牙齿不好,快点选。”
“可是草莓味和可乐味我都想要。”林鹿初拿着两包颜色不同的跳跳糖,蹙眉在两种包装上看来看去做不出选择,目光落在车里草莓味的巧克力上,静默了几秒,还是选择舍弃草莓味的跳跳糖,“那我还是要这个味道的……你干嘛?”
她刚要把草莓的跳跳糖放回去,晏溪行就抽走了她手里可乐味的跳跳糖,迅速把可乐味包装糖果放回原位。
“你为什么要选草莓味的?”林鹿初跟在他身后,歪头询问他。
自己也在心中腹诽,难道是晏溪行爱吃?
可是晏溪行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草莓口味的人呀。
晏溪行回头等了她两步,等她跟上来才重新推着车往前走,笑着回答她:“草莓像你。”
林鹿初迷惑:“什么?”
什么草莓像她?
晏溪行鼻尖发出哼哼的笑声,温柔看着她微微弯下腰,脸离她近了些,可以清晰的看到林鹿初脸颊边的绒毛,
他眼睛里像是有星光,看向她的时候流光溢溢。
林鹿初微微仰着头看他,听见他语气轻缓,说:“草莓像你,甜。”
她一瞬间呆住,像是已经吃下了跳跳糖一般,脑子里都能听见争先恐后劈里啪啦炸开的声音。
回家路上,晏溪行一手拎着一个大号购物袋,垂着两条手臂走在前面。
林鹿初则是拆开了草莓口味的跳跳糖,走在后面尝味,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晏溪行说的那么甜。
晏溪行偏头看了一眼,像哄小孩似的,“走到我前面来。”
林鹿初努了努嘴,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走丢,也不会有人拐我。”
“你当然还是小孩子,”他也认同,“不过我只是单纯想要看到你。”
希望你一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步都不会离开,不能离开。
*
凌晨两点。
紧闭着的房门慢慢拉开一条缝隙,偷偷摸摸探出一颗小脑袋。
林鹿初赤着脚,猫着身子路过客厅,晏溪行留了一个小夜灯,此刻正安安静静的睡在沙发上。
她回头看了晏溪行好几眼,才踮着脚轻轻走到冰箱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冰箱门。
神经高度紧张的从冰箱里摸出一罐啤酒,窃喜的嘴角还来不及放下,转身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笑凝固在脸上,手里的酒也在转身的一霎那掉落,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脚背上。
“啊——!”
“真是想不到,你还有偷酒喝的习惯。”晏溪行半蹲在沙发前,将林鹿初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耐心给林鹿初的脚背擦着红花油。
忍不住调侃她。
林鹿初红着一张脸,两边腮嘟鼓起来,看了一眼茶几上还没开的易拉罐,越想越气,“那本来就是我的酒,怎么能叫偷呢?”
晏溪行轻柔的擦上药,慢吞吞的按着摩,挑了挑眉,“允许喝才叫拿,不允许喝,就叫偷。”
林鹿初气不过,又拗不过他,只能把头偏向一边,愤愤道:“歪理!”
“你睡不着?”晏溪行给她按摩了一会后,将她的脚平放在沙发上,忽然抬头问她,“睡不着怎么不出来找我聊天?”
“我刚才看你睡得挺香的。”她挠了挠头,小声回答他。
要不是她出来拿酒喝,她也不会打扰到他睡觉了,兴许这会儿晏溪行睡得正香也说不定。
晏溪行去她房间帮她拿来了拖鞋,摆在她脚边。“之前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吗?”
这样半夜出来拿酒喝。
或许,都不用等到半夜,而是直接在这里喝酒喝到半夜。
“也没有,”林鹿初否认,“我也不是天天都喝酒的。”
因为,她也不是天天都会在晚上去睡觉的。
“初初,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如果你睡不着,你可以来找我聊天,我可以陪你看电视或是看电影,我们也可以去玩具房拼积木。”
“但喝酒,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
“你为什么会被赶出来住啊?”林鹿初听他语重心长说了一大堆,忽然蹦出一个问题,也不知道晏溪行说的话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晏溪行顿了顿,随后神色轻松的笑了笑,“还能因为什么,吵架了呗,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赶出来了。”
“上次在楼下碰到你的那天,我就是被赶出来的。”
她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
晏溪行差点被花盆砸到,是她救了他。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从他弯腰想要为她擦裤腿的那一刻开始。
他对她来说,就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叔叔阿姨看起来都不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林鹿初对晏溪行的表述,其实是持怀疑态度的。
晏叔叔和封阿姨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会在大雨天把晏溪行赶出来,还因为吵架不让晏溪行住在家里的人。
晏溪行摇摇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晏远航,他是一个争第一狂魔,自己凡事要拿第一就算了,竟然还用第一来框住我,我当时就是因为没有拿第一,就那样被他赶出去了。”
他说完以后,林鹿初好几秒都没有反应,呆呆看着他,没有出声。
“怎么了?”
她忽然撑着沙发坐直了身体,盯着晏溪行,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能骗我。”
“你问。”晏溪行点头,很是坦**,他也没什么需要骗她的。
“你是不是和晏叔叔闹矛盾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你刚才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原来是这样。
晏溪行无奈笑了笑,“是,我们确实吵架了。”
“那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不知道,看他吧。”
“你是想等叔叔原谅你吗?”
“不,是等他承认错误。”
等他承认他之前的想法和言行有多么愚蠢。
等他向我道歉。
等他向你道歉。
“晏溪行,不要和叔叔吵架,叔叔肯定都是为你好。”
虽然她和晏远航接触得不多,但是晏溪行是很好的人,晏叔叔也一定是很好的人。
“他明明只顾着他自己。”
与其说是为他好,不如说是为了他晏远航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