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锁两侧接连着足有成人大腿粗的锁链,围绕着整个祠堂捆绑着。
那些锁链上也烙印着符文和线条般的纹路,此刻正散发着微微的金光。
祠堂一般都是摆放家族祖先牌位,供后人祭祀之用。
然而邹家的祠堂,布满灰尘和蜘蛛网,一看便是许久未曾打扫。
若祠堂内当真摆放着祖宗牌位,这便是大不敬。
由此可见,邹家祠堂另有他用。
尤其是那巨大的铜锁和锁链,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
明眼人看着,隐隐都能猜到,这祠堂更像是牢房,而且里面关押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大爷。”
忽然,外面传来阵阵呼喝声,邹文淼神色平静,交叠着的两手紧紧握在一起,彰显着平静外表下内里的紧张。
伴随着那些呼喝声,邹清扬大步流星走了走来。
“我的承诺做到了。”
隔着薄纱般的布帘,邹清扬的声音传来:“乐然与你待了两个时辰,甚至撤走了所有家奴,留给你们母女足够的空间,现在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此刻,血浓于水的两个父女,隔着薄纱般的布帘对视,彼此间的眼眸内却未见丝毫温情。
有的只是冰冷,好似寒冽的冷风。
邹文淼眸光内充满了刻骨的仇恨,那是种恨不得将眼前男人生吞活剥的仇恨。
邹清扬恍若未见,神情坚毅如铁,仿佛这个世上没什么能动摇他内心的坚定信念。
许久,沉寂的气氛中,邹文淼轻启朱唇,徐徐开口:“你不必提醒,我自然晓得该做什么。”
她语气顿了顿,话锋愈发激烈:“我祈祷来生,不再生在邹家,否者,我宁愿堕入畜生道,做个牲口。”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哪怕神情坚毅如铁的邹清扬也是眸光微闪。
邹清扬低垂着眼,语气依旧不冷不淡:“从今往后乐然便是邹家小公主,将来家主她便是家主,这算是我唯一能做的。”
此刻,邹清扬内心的弦微微松动,似乎被什么东西撩拨。
而他的话,算是做出承诺,这是他自认为能给与邹文淼最好的补偿。
“大可不必。”邹文淼神情生硬,丝毫不给面子:“你若真想补偿我,此事过后,便把乐然送离邹家,让她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永远别再让她与邹家有丝毫瓜葛,最好让她忘记这一切,哪怕……哪怕让她忘记我……”
说着话,眼眸内便是升腾起雾气,热泪滚落脸颊,顺着清秀的脸庞滚落。
这是一个母亲,对于女儿最为深沉的爱。
宁愿让女儿忘记有自己这个母亲,她也不愿邹乐然重蹈覆辙。
她唯一的念想,便是乐然能远离邹家的是非,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快乐无忧过完一生。
可惜,邹清扬却是不近人情摇头:“乐然的事,你和我都没资格做决定,乐然想过怎样的生活,全凭她的意愿。”
邹文淼没有丝毫的感动,红着眼眶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泪痕未干的眼眸内恨意更浓几分。
不过,她没再说哪怕半个字。
她深深明白,说再多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