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佩是在沈家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才走到沈念阙房间门前。

别墅里面静幽幽的，走廊上亮着橙色的光芒，女人的身影被倒映在了地上，她穿着睡裙，黑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

姣好的五官上闪过一丝纠结，几秒后，她深呼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响了门。

她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门便被沈念阙从里面打开。

少女侧身让沈长佩进来，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香味。

沈长佩左右环顾了一周，除了她和沈念阙，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傅善泽在看见沈长佩的一刹那，立即激动的叫了一声:“妈！”

可惜女人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

傅善泽飘到女人面前，他伸手想要去碰沈长佩，可惜手掌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沈念阙走到窗台前，将放着香灰的袋子拿了起来，单手撕开了覆盖在上面的一层保鲜膜。

经过半天太阳的爆嗮，香灰表面透着一层浅浅的金光，但是在普通人眼里，那不过是一堆再普通不过的残渣罢了。

沈长佩看着沈念阙。

“阙阙，你说善泽在这里……”

可是她并未看见。

沈念阙没有过多的去解释，而是将香灰撒在了地上，画成了可供一人站在里面的大圆圈。

待最后一抔香灰落地，沈念阙最后一遍问他:“你确定想好了吗?”

死人见活人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

不止帮他们的人要付出代价，他们自己，也会迎来灰飞烟灭的结局。

傅善泽不假思索的点头:“我想好了，阙姐，我要怎么做?”

沈念阙让他飘到圆圈中间，傅善泽照做，刚刚踏进，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温暖，接着，他透明的身影渐渐变成了实体，脚尖也直接碰到了地。

旁边的沈长佩见此，瞳仁紧缩了一瞬，身体开始颤抖，眼眶酸涩，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

“善泽……”

眼前的少年和当初离开时相差不大，沈长佩想要抱抱他，女人缓缓朝着傅善泽走近，少年也哭着喊了她一声妈。

……

沈念阙走出房间，把时间单独留给了母子两人。

她脸色苍白，额间隐隐冒着冷汗，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体内的痛铺天盖地的袭来，她一声不吭，这就是让死人见生人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傅善泽并不知道。

如果知道，他就不会自私的不顾一切都想要和沈长佩见一面。

沈念阙的手捏成了拳头，指节隐隐泛白，她微阖上眼睑，再次睁开时，面前却突然多了一个小身影。

傅善睐揉着惺忪的睡眼，睡衣的领口往一边歪着，露出圆润肉肉的肩膀，他仰头看着沈念阙，奶声奶气的开口:“漂亮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呀，不睡觉的话会被妖怪抓走哦。”

沈念阙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嗓音沙哑:“一会儿就睡，快回房间吧。”

傅善睐摇摇头:“漂亮姐姐，妈妈是去见哥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