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
沈念阙也没说谎,她确实跟弘语诗不熟,顶多算是同事?哦不对,可能连同事都算不上,顶多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她没有告诉沈家人弘语诗找她的目的,只是敷衍的转移话题,好在丁家的一个电话打过来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白玉娥让丁月湾夫妇带着儿女们一起去丁家吃个晚饭,并且提前说明了谁都不能缺席,沈默笙因为工作原因除外。
丁月湾挂断电话后,脸上的表情很淡,但在看向沈念阙时目光柔和了:“点点,晚上要去丁家吃饭,你想去吗?”
她在征询沈念阙的意见。
外面的雨还在下,车缓缓行驶在路上。
沈念阙微微靠在座椅上,周身慵懒,刚刚的电话内容全都一字不漏的被她听了去,想起上次看见的古板老太婆,沈念阙道:“去。”
若不去的话,指不定那个老太婆会怎么说丁月湾。
谢家。
谢韫收到了林绪发过来的调查报告,少年坐在电脑桌前,狭长的凤目里漆黑幽深,让人看不太真切他此刻的心情。
上面的内容牵涉出了京都的隐士家族,那是远比四大家族还要来得厉害的存在,基本上可以跟国际联盟相提并论。
谢韫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俊美。
他现在的能力已经没有上一世的十分之一,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当初和沈念阙交换命格已经相当于逆天改命。
谢韫不知道他还能守护沈念阙多久。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就给林绪发了条消息。
[继续盯着,有一举一动立马汇报给我。]
林绪领命。
就在谢韫继续翻看资料的时候,电脑右下角突然跳出来一个对话框。
那是一个类似手机短信界面的东西。
上面有一条信息。
[沈念阙,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就以学校的期末成绩来算,要是我的分数比你高,你就做我女朋友,并且离谢韫远一点。]
谢韫盯着看了半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
这个界面是他上次植入谢靳旋手机的一个小监视器,可以很好的掌控他的一举一动,这不,今天他鼓起勇气给沈念阙发了一条消息,结果就被谢韫抓包了。
谢靳旋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虽然对方才十四五岁,但该有的心思都有了,更何况沈念阙本身就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
谢韫心底的暴戾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的手有些颤抖,深呼吸一口气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从中倒了五颗出来,仰头吞下。
药已经快吃完了,谢韫给自己的心理医生李清平发了条消息,让他明天再寄几瓶能控制他情绪的药过来。
在沈念阙还没出现前,他一瓶基本上会用半年,但自沈念阙出现后,他一个月一瓶已经完全不够。
李清平曾经告诫过他,让他尽量不要依靠药物,是药三分毒,本来谢韫的身体就不好,若是再大剂量的吃药,后遗症有多严重也只有他自己承受。
稳定下来心情后谢韫关掉电脑,随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出门了。
楼下的谢芮南见了,拧着眉头呵斥了一句:“又去见沈家那个?”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门关上的轻响。
谢芮南脸都气绿了。
他这个大儿子就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于婧端着茶水过来,柔声安慰了几句:“你还不知道谢韫什么性子吗?我们当他空气就好了。”
再说出门的谢韫并不是去找沈念阙。
而是去了临城市中心的那家咖啡馆,里面的人少了很多,服务员在收拾着上一桌客人留下的垃圾,谢韫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他没有进去,而是等在了外面。
他看了眼手腕上手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少年站着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咖啡馆才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
弘语诗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恶鬼,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离开那个包间,现在浑身鸡皮疙瘩,双腿发软,脸色苍白。
明显的一副惊吓过度的表现。
谢韫的唇角勾了勾,口罩下默念了一个咒语,原本直行走的弘语诗像是被谁操控了一样突然拐了个弯。
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前迈,女人瞳孔紧缩,身体在发抖。
又来了,又来了!
沈念阙就是个疯子!疯子!疯子!
弘语诗已经自动把自己的反常归功于沈念阙,她后背已经爬满了冷汗,现在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雨比刚才要下的小很多,毛毛细雨打湿了少年的黑色外套,他与弘语诗保持了五米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
弘语诗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周边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饶是她胆子再大此刻也已经被下破了胆。
但双腿就是不听使唤,一直在往巷子深处走去。
环境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很潮湿,空气中隐隐弥散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弘语诗差点作呕,眼眶开始泛起了红。
她被恐惧包围着,自然没有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
两分钟后,她的双脚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弘语诗想转身就跑,但视线中闯入了一个影子。
“你、你是谁?”
弘语诗颤抖着声音,连续经历了两次恐吓,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塌。
面前的人穿着黑色外套,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女人的直觉告诉弘语诗,来者不善,他肯定要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弘语诗下意识的开始后退,谢韫慢慢逼近,最后哑着嗓子说:“别惹不该惹的人。”
他想杀了弘语诗的心都有,但理智告诉他那样会给阙阙带来麻烦,狭长的凤目戾气弥漫,弘语诗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冰冷的雨水刺透皮肤,她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了。
早知道自己就不亲自来临城了,花钱雇人过来多好?
谢韫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底的杀意丝毫没有掩饰,最后默念了一个咒语,弘语诗只感觉头突突突的疼,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噬她的脑子一样。
弘语诗痛叫出声,最后眼睛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