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兽一听吴选的话大跌眼睛,差点当场吐血。然后在心里暗叹:“该孙子时就孙子,他,果然无耻!”
圣女可可不为所动,两只大眼还是认真的看着他:“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情为何物!”
吴选非常认真:“我说了,我真说了!”
圣女可可回忆了一下后说道:“那我脑海中有你,这算是情吗?”
吴选仔细的想着,小心回答:“我想,这不能算是情吧?”
“为什么呢?”
“这个……”
“那你脑海里,有没有我呢?”
吴选哑然,心说你用不用这么直接?想了半天,他还是老实回答:“没有!”
圣女可可低头,吴选很紧张。
青彘很紧张,但一脸的严肃,心说吴选还算正直。
双角貔貅憨厚的甩了甩嘴皮,一声轻哼从它甩嘴皮时飞了出来,它心里在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倒霉家伙玩什么诚实啊!”
圣女可可抬头,眼中,没有失望。
她淡淡一笑:“我明白了,情就是看着而得不到后产生的一种情绪。就好比一种绝世功法,明明摆在你的眼前,但却不能修练,或者是修炼不成,要不然,就会走火入魔!”
吴选忙点头:“圣女聪明!”
圣女可可紧接着又说道:“可是,明明看到了,却不让修练,这该是多么的痛苦?可见情之一道,其实就是痛苦的历程,这种历程,不要也罢!”
吴选想了想,接着震惊抬头,望着一脸清明的圣女可可:“真的是这样?”
圣女可可点头。
吴选仔细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这样坚强的心理,也没有这样良好的心态,他对圣女可可佩服起来,由衷的佩服。
“圣女天资聪慧,果然非常人可比。”
这句话有拍马屁的嫌疑,圣女可可不懂这些,她闭眼,手中的圣女神珠已经飞至头顶,一道如瀑布一样的光华从神珠上发出,把她笼罩在其中,而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吴选没想到她这就开始了疗伤,根本不管自己刚才打不开的问题。
但她已经入定,吴选也不好意思更不能打断,要不然,随时可以被反噬。
圣女可可,被蝎子王重伤,一度差点死去。
她被蝎子王扔进了冰冷的空间监狱。
她没有急着疗伤,没有急着冲出,没有急着报仇。
她只是一直在自问,情是何物。
她不明白,所以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让她无心疗伤,让她不能冷静,更让她不想出去。
这同样是一种痴。
吴选的话,她没有明白多少,更多的是靠自己的感悟。
她把情比做可以看到而得不到的功法秘籍,这是一种无奈,一种深深的无奈。
可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圣女,是圣裁。
千余年来,她一直站在宗教审判所那高高的裁决神座上,她失望,因为得不到吴选那热烈的回应。
她奋起,因为她知道,自怨自怜从来不适合她,不应该,也不能够出现在她的身上。
如今,她只想一事。
疗伤,伤好后出去。
该报仇的报仇,该报怨的报怨。
至于情之一道,她确认自己曾经动过情,但不得回应。
但她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曾被情所伤。
伤好以后,她还会是黑暗中的圣女,还会是圣裁,但,再不会动情。
吴选不知道圣女可可的心思,只好站在原地等她功毕。
这个时候有点漫长,青彘和双角貔貅无聊的向四周渡步玩耍,吴选则两眼不眨的等圣女可可再一次睁眼。
第十层中。
金色的纸张更加的疯狂,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已经进行了千余次,可它还在进行,仿佛一道永远不知道累的雷声。它非常的愤怒,明明感觉到接近了,可为什么还没出现?
此时。
天行界。
李莫轼放声大哭,他看到了自己的爱人,看到了自己爱女在黑色的大河中翻滚,而自己却不能够去相救。
他痛苦,他痛哭。
傅雪寒眼中有泪,他看到了自己的少年,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在黑色的河水中挣扎,而自己只能看着。
他痛苦,他流泪。
凌岩两眼呆呆的望着河面,河中,有一个少女在随着河水沉浮,还不时的回头看着他笑一下,但笑容却非常的凄婉。
凌岩突然悲愤怒吼,声音非常的不甘。
他们全在水漫星辰的法则中,他们全在水漫星辰的精神世界中。
换句话说,他们全在左寻的精神世界中。
这并不能说明左寻有多么的强大,并不能说明左寻比连翘厉害。
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左寻的水漫星辰是专门攻击对手的精神世界,而且是非常薄弱的那一环,任你如何坚强之人,只要陷入,你一生最为伤心的事,最为伤心的人,就会出现在这道河水之中,你只能看着而不能相救,痛苦程度非人类所能承受。
左寻当年靠着此功震惊大荒,其巅峰时的功力,可以说是任何人看着他施出此招都会陷入进去,不管你的精神世界如何的强大,都会被他找到缺口,实在是防不胜防。
左寻被李画一枪挑碎命元,在冰壁中吊命数千年,直到连翘出现,靠着歪门邪道强行修好了他的命元,可左寻发现,自己的功力只恢复了五成,另外的五成,已经随着岁月永远的消失,他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巅峰时期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五成功力,仍然让众仙人沉浸在他的法则之中而不能自拔。
强大就是强大,左寻很强大,果然不亏为当年魔族天才,而且是数千年来最为强大的天才。
任何能够自创法则的人,都是天才,都是惊才绝艳的天才。
左寻很吃力,他自己在对付十余名仙人。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好,甚至是非常的糟糕。
可是,他不能停下,如果停下,先前的所有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他自己也不舍得停下。
连翘一直在修复自己,对于左寻,他还是有一点的信心的。
谷梁笙一直在连翘的身边保护他,看着左寻一人对付这么多人,谷梁笙暗暗惊叹。
左寻很强大,他的强大来自无上法则,而妖族的法则,他们这些人并不能修练,唯一能修练的人,只有铁小磊。
这个时候,铁小磊应该在百慕大死域。
谷梁笙望了望正在收功的连翘,心里暗喜,他喜的是,铁小磊当日拒绝了连翘,他有一个妖族应有的骄傲,这让谷梁笙很是骄傲。
至于他和左寻,其实,谷梁笙已经感觉到了不好的结局,可是,他不后悔,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陪连翘一条道走到黑。如果胜了,他们还能活下去,此生做为连翘的傀儡活下去。
如果败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死亡,永远的死亡,不如轮回的死亡。因为,连翘的敌人,是李画。
连翘终于收功,望着苦苦支撑的众仙人,连翘嘿嘿一笑:“何必呢?都不要撑了,你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没人理他,众仙人没空说话。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龙族血脉是最强大的,不管是大荒时期还是现在,龙族血脉的威严不容挑战,李画想挑战,就是付出代价!”
连翘得意的说着,他的伤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他的自信正在慢慢回来。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从天而降的巨棍击打在了他那正在慢慢回复的信心上。
这是一条青色巨棍,如撑天巨柱那样大,从遥远的天际翻滚而来。
一个翻滚,就是数公里。
几个翻滚,已经到了连翘的头顶。
这不是撑天巨棍,这是李画的青枪。
李画那不含一点人间烟火气的声音缓缓传来:“代价?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而你龙族血脉,该为你数千年前做的那件事付出代价。”
话开始说的时候,李画还很远,当这句话结束时,李画已经到了连翘的面前。
两人站得如此的近,近到鼻子差点碰到鼻子。
青枪翻滚,连翘狼狈避开,刚抬头,就看到李画没有表情的脸。
这张脸不喜也不悲,不怒也不嗔。
可是,连翘却没来由的害怕。
李画伸手,青枪落在了她的手中。
“当年,枪挑铁沧海,我用了一招!”说完她又说道:“至于左寻,也是一招,只是我没想到他的求生**会这样的强烈,竟让他呆命到如今,算起来,也是当初的失误所致!”
李画平静的说着,她在说一个事实,这个事实中间,包含着巨大的自信和骄傲。
她有这样的自信和骄傲。
当年,妖族天才铁沧海在她的枪下没有走过一招。
而魔族左寻也是被她一枪挑飞,命元尽碎。
能看到她出第二招的人不多,第一眼看她出枪的人,都会认出她用的是瑶池圣地的功法,但都永远的死去了。
李画的枪下,从来没有轮回之鬼,只有永恒的虚无。
被她的青枪挑中,不入轮回,不能转生,只会在永恒的虚无中去度过无尽的漂浮岁月。
连翘眼睛看了下谷梁笙,谷梁笙面无表情的向前一步。
“你不配我出手!”李画冷冷说道。
谷梁笙笑,然后挥动两手,火红色的麒麟出现,发着尖啸冲向李画。
与此同时,连翘后退,急速的后退,然后纵身后跃,他又要逃。
不逃,又能如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是李画的对手,他连跟李画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决定不管左寻和谷梁笙,自己先逃了再说。
可惜,李画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或者说,李画厌烦了,不耐了,总之,李画不准备让他再一次逃走。
李画如果想让他逃,他便能逃走,如果不想,那他是断断逃不掉的,尽管他一个后跃已经很远,远到肉眼看不见他,快到如同出膛的炮弹。但是,危险却让连翘全身的汗毛炸起,他很紧张,他很害怕。
李画出手。
一只玉手直接接住了飞速接近的火麒麟。
火麒麟带着高温而来,这些温度不是寻常的高温,就算是钢铁,也会在火麒麟的高温下变成一滩红水。
可李画就这样伸出了手,一手握住了火麒麟,她甚至没有出枪。
火麒麟惨叫,然后翻眼,接着死去。
谷梁笙马上跌倒在地,嘴里向外狂喷鲜血,身体急剧的衰老,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衰老。
李画纵身,一个大步远去,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何苦!”